然而,让曹爽意外的是,接连数月,除去上朝,司马懿几乎足不出户,对自己在朝中大刀阔斧的动作也不闻不问。甚至有些在改革中受到冲击的老臣前去诉苦,也都被他婉言回绝了。对于这种演独角戏的现状,曹爽先是感到不适应,琢磨着是不是那位老太傅的新花招,可相安无事的日子久了,他也就慢慢放下心来,不再成天揣测提防着司马懿了。
朝中改革进行得如火如荼,在曹爽的授意下,越来越多的人被提拔上来,相应的,原本身居高位的名门之臣则被逐渐排除到权力外围。何晏、夏侯玄一文一武,为曹爽选贤任能,形如左膀右臂,他坐观成效,自鸣得意,殊不知,蒋济、高柔、钟毓、王观等一众老臣早已对自己心生恚恨,而寄望于司马懿,当然,被一同寄予的,还有豪门大姓本身的势力。
太傅府上,前来定省的司马师如往常一般被他父亲留下来议事,案上的茶已经失了温度,在杯盏里显得酽且涩,也暗示着二人的谈话开始接近尾声。
随着司马懿的话音落下,司马师若有所思道:“所以说,父亲对朝臣的申诉置之不理是为了更彻底的激起他们对曹爽的怨愤?”
“不错。”眼底浮动着莫测地光芒,司马懿最后嘱托道:“这趟浑水,不仅是老夫,你、子上都要避而远之,明白吗?”
点了点头,司马师不敢怠慢地回道:“孩儿谨记。”撑着案面站起身欠身一揖,“父亲若无他事孩儿就先行告退了。”
“去吧。”抬手挥了下,司马懿顺势端起茶杯想要润润嗓子,可茶到了嘴边方觉实在寒凉,于是又悻悻地放回了原处,对还没跨出门的司马师道:“出去之前找个人来添壶新茶。”
在门口站住,司马师刚想应是,就被一个前来通报的门僮抢了先,“老爷,蒋太尉求见。”
“子通都忍不住来了啊。”低喃一声,司马懿意味不明地笑笑,道:“不见。”
“这……”门僮似乎有点为难。
见他杵在原地不动,司马懿催促道:“还愣着做什么?去把人回了,话说好听点就是了。”
“可是蒋太尉说要是今日见不到您,他就不走了。”求助似的看了眼身边的司马师,门僮小声嘟囔道:“您就见蒋太尉一面吧。”
那门僮一副畏畏葸葸的模样,委实可怜得让人看不下去,司马师便遣了他去煮茶,自己则回身拱手道:“父亲,不如让孩儿前去同蒋太尉解释一二,太尉向来明理,定能理解父亲当下的为难之处。”
稍加考虑了一下,司马懿总算没有拒绝,“也好,有他在,多少还能帮老夫挡掉些不明就里之人。”
出了门,司马师没走几步就望见了在府门口踱来踱去的蒋济,快步走到近前,他毕恭毕敬地施礼道:“见过太尉,让您久候了。”
“是子元啊。”抬眼一看是他,蒋济不禁失望道:“太傅在府却派你来,想必太傅是不同意想见我了。”言罢,他便转身向外走去,“既然如此,老夫改日再来拜访。”
“太尉留步。”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司马师连忙道:“家父有话要我转达给您。”
听到他这么说,蒋济顿时又来了精神,四下环顾一圈,他走到自己的马车边,向司马师招呼道:“来,上来说话。”
跟着蒋济上车坐定,司马师娓娓道出了他父亲闭门谢客的原委。
日头斜过几个角度,车厢里的光线明了又暗。长长叹了口气,蒋济喟然道:“曹爽一党嚣张跋扈,妄图擅权,太傅若与之明争高下,朝廷难免动荡。故且退且让,以谋长久之策,当真是用心良苦啊。”
“家父常说,这些不过他的分内之事,不足为外人道。”垂下眼帘,司马师又叹息道:“只是委屈了太尉和朝中诸多老臣,他心中觉得过意不去。”
“不敢当,太尉深明大义,我等实在惭愧。”顿了顿,蒋济拍上他的肩,安慰道:“你放心,太傅尚且如此,我蒋某又岂能不明事理?朝臣那边我自会去尽力说明情况。”
眉心一展,司马师感激道:“师在此代家父谢过太尉了。”
阻了他要起身行礼的动作,蒋济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我方才想到一件事,兴许能帮助太傅暂且脱离困境。”
“还请太尉提点。”司马师认真求教。
“出征。”坚定地吐出这两个字,蒋济分析道:“此前我听闻,诸葛恪屯兵于晥,时时窥探我南防重镇寿春,意图不轨,这不正是太傅重掌兵权的利好时机吗?”
犹豫了片刻,司马师无奈道:“太尉有所不知,家父从芍坡回师后曾上疏请击诸葛恪,但迟迟都没有回音。”
沉着脸,蒋济冷哼道:“想也知道是谁在从中作梗。” 默了一晌,他看向司马师,“既然奏疏石沉大海,太傅何不直接在上朝时启奏天子?”
“静待时机而已。”回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司马师透过遮帘看了看外面,“时辰不早了,师就不耽搁太尉了,朝中诸事烦请您多加费心。”
毫不迟疑地一口应承下来,蒋济看着他下了马车,又从窗口探出头道了句“万望太傅好自珍重。”才驱车离去。
抽身避开马车后扬起的尘土,司马师抬头望着太傅府高悬在上的匾额出神良久,最终缓缓舒了口气。
淅淅沥沥的秋雨如期而至,带着一丝入骨的凉意。
司马懿站在建始殿中听着外面的雨声,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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