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属
时光荏苒,荷败菊开。
风来了又走了,一如离开的人走了又出现。
我拖着沉重的行李箱重新走进银海山水,景观花园里有小孩儿在追逐嬉戏。其中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跑到我跟前。
“哥哥,你回来啦。”他一笑,眼睛便眯了一条弯弯的弧线。
“是啊。”我亲昵地抚了抚他头顶乱蓬蓬的头发。
是啊,我总算回来了。
一年不见,院落里的小孩都蹿高了一个头;曾经那只一直单身的小狗,也摇身变成了6只可爱狗崽的妈妈;至于我么,已褪去曾经的年少轻狂,经历了生死磨练的脸上带着同龄人没有的哀伤。
带着满腹的惆怅,不知不觉已至家门。门口依旧贴着前年的对联,有些褪色,有些残缺。唇不禁上扬了,心也不禁飞远了……
那是新一年的新一天,心里一直惦记着贴对联的我,新年钟声一响,就将已经开始和周公玩cs的尹智从床上拽了下来,又哄又骗地被我拉来一起贴对联。
“要怎么贴呢?”我兴致高昂地拿着对联比划着,“是不是歪掉了……”见身后人迟迟不发表意见,我愤愤地转头,发现那个家伙竟然靠着墙壁睡着了。
其实,他比我更像猪。我呵呵地笑着,悄声走到他跟前,搔了搔他敏感的耳根,搔一下,他用手赶一下,就像一只懒懒的小牛边睡边甩着尾巴驱赶蚊蝇。
“好啦,好啦,我投降!”他没有睁眼,慵懒地转了个身,“我真的很困。你选好位置我来贴,ok?”
没劲!看他都困成这样了,就暂且放他一马。
可当我双手环胸一脸得意地看着贴得极其端正的对联时,尹某人也很h。
“太好了,总算可以回去睡觉了。”
我汗。他难道就没有丝毫成功的喜悦吗?
不过事情没他想的那么美好。因为当他一脸希冀地去推门时,才发现了一个残酷的现实——我们竟然在穿着睡衣没带钥匙的情况下,将门锁了。
我记得那一夜,想睡的人没有睡,倒是我这个开始没什么睡意的美美地睡了一觉,因为他的怀抱给了我,他是冷得瑟瑟发抖,我却暖得很。
现在想起这个乌龙事件,心里就像打翻了调味瓶,五味皆有,惆怅非常。
我回来了。
手心的钥匙沉甸甸的如同此刻归家的心。
身心都回来了。
智,你是否也回来了呢?
一年前的约定,我没忘,那你,还记得吗?
虽然是四月天,但指尖还是有些凉。
手冷的时候,便是想他的时候。
我深吸一口气,迟疑着按上了门铃。
叮咚、叮咚。
就在我决定放弃时,门开了。
眼眶一热,脸颊湿了……
番外
尹智·我家猪
如果只有失去才会懂得珍惜,那么,对于从死神手里得以逃生的我来说,第一次明确地认识到自己想要什么。
往事种种,现在想来恍然若梦。
我记得椅子下定时炸弹的“哒哒”声;记得以为自己快要死时,犹如临遗言的一番话;记得自己没有勇气睁眼去看我家猪被人强行带离时的伤心欲绝;记得自己在紧要关头对拆弹专家说——求求你,我想继续活下去;记得当炸弹爆炸时,坠入泳池脱离危险时立下的誓言——如果我还有时间,一定要令我家猪幸福……
从小到大,我一直以为自己是被上帝遗弃的孩子,直到获救的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幸运,幸运地遇到了我家猪,幸运地有机会能和他一起去履行那个50年后的诺言。
在英国修养了3个月,我就回国了。因为我答应父亲帮他打理产业,也就此机会创一番事业,以便今后可以为我家猪提供最丰盛的食物与最优越的生活。至于我家猪,则选择在西敏斯大学继续学业。
我们约好,用一年的分离,换一世的相守。
而今天既是约定之日,也是我家猪21岁生日。
门铃响的时候,我正在厨房里兢兢业业地履行着家庭煮夫的职责。像被电流触到,片刻的迟钝后脑子里便自动闪出六个亮闪闪的大字——我的猪回来了!
难以言表的兴奋让我想也没想就把沾了面粉的手往新买的u2衬衫上抹,接着换上早已练习好的笑容,直奔大门,旋开把手。
开门的瞬间,虽不意外地看到一张湿润的脸,却还是被我家猪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乱了方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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