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所付之一炬,千叶传奇只手挥散身前浓烟,容色淡然。
越是要逼那人对自己的怀疑达到最高点,才能让他先前的怀疑如这把火,烧得干干净净、无从对证。也唯有如此,才可以保住余下更多的棋子。
火光深处里,玄影转身踏出将成灰烬的无名府,罕见地走往某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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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不宁,隐有风声鹤唳。烨世兵权负手背立封将台之上,华灿的军袍在明焰橙光下熠熠闪烁光泽,衬显军人的冷峻与英伟。
身后轻响的脚步声逼近,凝如石雕的军人负在身后的手指竟不起眼的微动。
记得当时于封将台听及那人的过往事迹,他战魂兴动。
记得那人初次到封将台时,却将此处破坏殆尽。
今朝再逢,他,想确定答案。
蓦地,那帘幔斜挑掀起,军人转身立定,迎上对方一双清湛的深邃眼眸。讵料此刻有传兵来报,甫入内见着此景,竟杵在那儿,连话都不敢说,唯背后双手却不听使唤,一抖一抖地扭动。
「何事?」背对着传兵,千叶传奇反客为主地问道。
传兵憋红了脸,一鼓作气道:「千叶先生,你的居所烧……烧起来了!还有,」说着,背后的手突然伸出,竟是一只憨态可掬的黑猫被牢牢捉住:「在阵法中心发现这只猫,可能是牠……是牠触动了阵法!」
烨世兵权不动声色,挥手道:「退下!」
传兵唯唯诺诺退开,顿时封将台气息为之一窒,只剩暗计过招的余劲在空中徘徊。千叶传奇目光转动,见到本该被火烧尽的千机舆图正完好无缺的躺在桌案上。
明眼人都知道,猫,是可笑的代罪羔羊。
他刻意放出消息,逼对方烧出这把火,而这人不亲自出面抓真正的证据,却只将这幅地图自他屋内抢救下来,心意不言自明。
「你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千叶传奇望向那张图,嗓音平静道:「这把火你烧得矛盾。明知不该烧,为放吾一次机会,还是烧了;明知不该烧,为你征战的布局,还是烧了;甚至为了想见吾前来解释,还是烧了。烨世兵权,你的决心与气度,千叶有时也十分佩服。」
烨世兵权沉默地看向对方,跳跃的火光中,眸底精锐的锋芒如可洞穿一切。
此人已积欠他太多解释。
自无故离开集境开始、而后一连串的事件与巧合,他有太多放弃与此人合作的理由。他能不动声色,为的仅是他的战场蓝图。
他也从未想过此人会给他什么解释。所以他料定此人的作风,索性烧了,干干净净。
他的期望只在战场,故能次次容忍。然则为何仍在封将台等他前来摊牌,军人的心中难得留下无法自解的疑问。
难道就只为那一句「吾能成你,也能败你」的挑战,便可要挟他不会轻易动手?
「千叶,你很聪明。」他开口,诸事尽在不言中,「但是,军人的耐心有限!」
千叶静静看他良久,冰墨般的深邃眸子隐有光华闪动,方一字一字,坦诚道:「你一直怀疑吾与苦境勾结,也属人之常情。吾不妨明说,千叶来自日盲族,立场永远都不会改变,但与你之约定,也不会失约。今夜吾虽不做任何解释,但你这把火——吾会让它烧得有价值。」
烨世兵权冷笑,竟有几许慨叹:「确实,至今你从未让吾失望!」
千叶容色清寒,轻声问道:「吾虽非如你心中完美的合作者,却是你不愿放手的人,是吗?」
片刻的静默如涟漪般扩散,不知挑动了何处心弦。
烨世兵权沉哼一声,望着眼前人,想起这人那日胆敢使剑对他抵喉的倔强性子,让他既是欣赏却又隐忍,霍然上前一步,雄臂按上那肩头,强硬将人拉了过来!他极近地盯视那容颜,危险的气息在那耳际喷薄,容忍而又霸道地宣示:「千叶传奇,记清楚!烨世兵权不管你怎样,就算你来自苦境、就算你不愿臣服,这都不重要!——吾只要你与吾一同完成霸业!」
粗暴的箝制猝不及防,千叶擒拿手法顷刻挣脱开来,却又被对方实时按回,一股雄浑掌功竟直袭本就受创的经脉,震得千叶心尖抽搐,喉间腥涩,呕出一口鲜血!
「啊!」
「——但是,」耳边,是那冷酷的警告,「若破坏我们之合作,我会杀你!」
千叶忍痛连退数步,拭去唇边殷血,急遽地喘息,眸中掠过倨傲寒光,「这……这一掌,吾也会!」
烨世兵权眼底幽深,如漩涡翻覆,缓缓负手道:「吾会派人重建你的居所,走吧。」
他本就身无长物,一间居所又岂真能关得住他?千叶传奇目带轻嘲,身形略微颠簸,头也不回地走出封将台。
每逢对上这人,总被其武力狠狠压制。
那次赌约他虽了解了昊苍玄诀,奈何练不来,反之却让对方了解自己功体上的弱点,不知是否算做了次赔本生意?思及此,千叶不禁苦笑,还好今日这掌只用了三成功,否则自己还消受得了?
如此一步一颠地思索,方步下了台阶,天际倏忽飘起丝绒般的霏霏雨丝,捎来了微凉潮意。
身后有急迫的脚步声,传兵领令追步而来,递上一把素色长伞,千叶收下后,却是撑开伞面,往集境的边郊处而行。
苦集联队之事已告一段落,未来武林将是另一波竞逐,那个人,也该回来了。
尽管那人或许早知道他那日刻意的安排了,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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