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是集市里面摊上的两碗凉面,店家的女儿约莫是和季恒差不多,小姑娘看见季恒的时候差点连眼睛都直了,不仅给他面里多加了一大勺肉丁还特意送了一叠码得冒尖的酱肉,谢桢笑吟吟的想看他反应,谁知季恒这个傻孩子完全不知道人家姑娘是冲着自己来的,反而鼓着腮帮子和谢桢换了个座位,硬是将谢桢死死的护到了自己身后。
一顿饭吃了不到半刻,那姑娘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显而易见的往季恒这边看了好几次,捧着面碗的少年拧着眉毛不甘示弱的瞪回去,满满不解风情的威胁之意,谢桢险些忍笑忍到腹痛,最后实在受不了,只得草草吃了两口面就赶紧拽着季恒走了。
谢桢这次是想给季恒买些东西,过段时间入秋,他应该还会在这边停留一段时间,瞿塘峡的秋日凉意十足,而且十分潮湿,季恒在东都洛阳学武数年,怕是一时半会适应不了,他来买些吸水防潮的生石灰和调理身体的草药,到时候每日盯着季恒喝下去一碗,一来是调理他先前受得那些伤,二来也是驱寒除湿,省得日后遭罪。
他还想给季恒做两身衣服和鞋袜,未及冠的少年还是长身子的时候,这几天夜里季恒就不太老实,睡熟打鼾的时候动不动就蹬腿,谢桢估摸着他过几天应该还能窜一窜个子,再者说天一凉外衣里就要加衣服保暖,多备几件总是没错的。
孤山集里的布庄比起季恒身上惯穿的那些料子是肯定比不了的,谢桢只能让掌柜拿店里最好的料子来做,季恒起先还不太好意思,可一见谢桢亲手拿着软尺给他量尺码,他就把那点矜持抛去了脑后,满心满眼都是他家先生那双修长白皙的手。
季恒从布庄出来就一头扎进了对面的笔墨轩,他刚拿了一个月的饷银,一心想要给谢桢也买点什么,店家一看他样貌就磨快了刀要把他往死里宰,若不是谢桢及时赶过来拦着,季恒怕是要被人坑得连裤子都赔进去。
季恒没买成纸笔,最后干脆买了一兜子糕点零食,他总觉得谢桢太瘦,应该还好补补,也亏得他是撑船来的,不然那么多东西,非得把他那匹娇贵的里飞沙累到撩蹄子蹬他。
从集市往山下渡口走的时候谢桢带着季恒走了小道,本是想带他看看夏日山林的草木鸟兽,结果却不偏不倚的和劫道山贼撞了个正着。
季恒撂下东西挽起袖子,即使不使长枪也能仅凭拳脚将这些山贼打得人仰马翻,谢桢守着东西站在原地看他,季恒英武得很,脚踹一个掌劈一双,衣衫带出猎猎风声,举手投足指之间尽是武人的洒脱干练。
他是个极其清俊的少年郎,招式起承转合毫不拖泥带水,季恒比刚到激流坞的时候有了不少长进,一群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油条陪着他切磋练功,一番时日下来,季恒的一招一式都更加狠戾直接,原先的花活没得一干二净,眼下尽是拳拳到肉的简洁。
山贼的老窝大抵是前些时日被暴雨冲垮了,所以眼下青天白日就敢出来劫道,季恒在谢桢身前划出了一条线,但凡试图越过半步去伤他先生的人全被他按在地上痛揍一顿。
原本只是一场小打小闹罢了,然而这伙山贼还有暗中埋伏的人手,粗制的弓弩比不得唐门出品的利器,弓弦齐发的声响听上去吓人,但威力却没有那么足,季恒是个在养母机关堆里泡大的孩子,他本该知晓这些,可他还是关心则乱。。
谢桢的神情在季恒转身往他身边扑的一瞬间变了,他暗下目光负手凝力,皓白的手腕一转,肉眼可见的内力凝在指尖,待挥袖出手时就更快,几乎无人看清他的动作,只能听见锐器碰撞的响声。
季恒门户大开的后背毫发无损,他扑到谢桢身前将他死死护住,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谢桢凭一己之力挡下了瞄着他后背的数枚弩箭。
平复他惊魂的是一个吻,谢桢亲了亲他的鬓角柔声告诉他自己无恙,男人冰凉修长的指骨抚住了他的眉眼,季恒傻呵呵的拥着他不放手,满身的冷汗久久未褪。
谢桢拍着他的肩颈哄着他放松,潮水般涌上的内力没有影响季恒分毫,轻声哄着少年的墨衫万花眸光深邃幽晦,他的口和手仿佛是属于两个人的,他哄季恒的声线有多温润,手上的内劲就有多狠戾。月
谢桢在花间游上的造诣是平辈中少有的,即使无神兵落凤在手,他的也能仅凭内息将一套百花拂穴手的威力毫不折损的施展出来,他牵着季恒的手带着他往渡口去,抱着糕点的少年心有余悸的蹭了他好几下,他们迈过四仰八叉的山贼继续走在林间的小路上,那些埋伏的贼人早已被他借着风烟翠这一心决打出去的阳明气劲摧断了周身经脉。
第09章
季恒百无聊赖的趴在床上,擦干的头发有些蓬松,带着好闻的皂角香气,他前段时间就住进了谢桢的小院子,但一直没有新的枕头和被褥,谢桢这次去孤山集特地给他买了回来。
他们从孤山集撑船满载而归,用过晚饭之后谢桢叫人送了热水进来让他沐浴,许是他看上去还有点惊魂未定,谢桢索性趁着他赤身luǒ_tǐ坐在浴桶里的时候给他捏了捏肩颈让他放松筋骨,季恒这下就什么都忘了,满脑子都是谢桢修长光滑的十指,他红着张脸草草洗完,然后又言听计从的套了条亵裤光着上身乖乖趴去了床上,谢桢挽起袖子给他擦干头发,又顺带着往他背上扎了三根银针两个火罐。
谢桢忙活完他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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