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6楼已经天黑,廉价的小区楼房常年不换损坏的公共照明灯,方以安只能摸索著上楼。刚取出钥匙伸向门口就被碰到的不明物体吓得倒退几步,差点摔下楼道,幸好不明物体伸手抓住自己拉回来。还没来得急感谢就听见不明物体发话了:“怎麽这麽晚才回来?”
哪里是无名物体,简直就比不明物体可怕得多!面对徐松阳的质问,方以安老老实实地回答:“家里…刚弄完。”
打开门後想说“请进”,其实根本就用不著他自作多情,徐松阳已经大摇大摆地臭著一张脸坐在沙发上了。大概是太疲倦,方以安也懒得说他,放下东西後就去给客人泡茶,等茶泡好送过去後才发现徐松阳躺在沙发上闭著眼睛一副今天要住下来的样子。
“你等…了很久?”方以安放下茶杯关心道,对方也只是冷哼一声。
他才不想让那个男人知道他每天都会来这里等到早上才离开。“家里出了什麽事?怎麽去这麽久?”徐松阳依然闭著眼睛,他已经濒临睡梦边缘了。
“父母过,过世了,需要…我去处,理。”徐松阳没有坐起身子,只是看著男人缩著身子坐在他身边,双手抓著一角,浓厚的黑眼圈,神情疲惫,一副泫然欲泣地表情。他伸手抓住男人的衣袖,猛地一托将对方整个人拉到自己身上,把那个瘦弱的男人圈在怀里,这次没有受到激烈的反抗,只是小小地挣扎了一会儿便放弃了,趴在他身上把头埋进他的怀抱,徐松阳感觉胸前的衣服越来越湿,胸口的位置越来越闷。
“其,其实,也没,什麽的,只是…他们开车闯,闯了人,对方也…出事了…”
徐松阳静静的听著怀里的人结结巴巴的哭诉,睡意在那个男人冰冷的身体下消失,他摸著对方的脑袋,柔软的细发蹭得他手心痒痒的。
对於父母的离世,方以安并不是最伤心的,本来他从懂事的时候就开始为家里挣钱,到了上高中时自己就负担起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父母并不怎麽关心,况且他们也只是名义上的父母,方以安从没有在那个家里享受过什麽叫孩子的待遇,本就不怎麽亲近,因为大学开始就一个人住,这样疏离的感情即使是生离死别,他的情绪也不会产生多大的浮动,即使是伤心那也仅仅因生离死别而已,和与谁生离死别没有半点关系。这次车祸是父母借邻居家的车出去玩,结果超速行驶造成的。幸运的是受害方家属并没有当场身亡,还在医院接受治疗,不幸的是那一家三口的医疗费和邻居家的修车费全部落在了他身上。这次回来已经做好卖房还钱的准备,他含辛茹苦一丁点一丁点攒钱买来的二手房,他的家,就这样化作了泡影。巨大的生活压力已经让他如蝼蚁般喘不过气来,又是这样一场不明是天灾还是人祸带来的债务,方以安几近绝望,只能埋在男人的胸前小心翼翼地哭著。
徐松阳抱起哭累睡著的男人走向卧室,别说简单的家具,卧室除了一张床什麽都没有,四周光秃秃的没有装修过,还好非常干净,徐松阳就这样怀里拥著瘦小的男人备受煎熬地睡著了。
一大早徐松阳就被胸口磨蹭的东西弄醒,睁开眼看见对方怕冷似的使劲往自己怀里钻,柔软的细发带来的痒直传到心里。在这样下去就快磨出火了吧,君子不趁人之危,虽然他也算不上什麽君子,但在这个脆弱的男人面前,就勉强当一回吧。尽量不去理会下半身的yù_wàng,徐松阳抓住对方的後衣领往外拉,把那整个人都半拉半抱地移上来睡好。方以安刚醒来就看见一张写满怨念的脸,翻身想要爬起来却意外地踢到对方身下的硬物,徐松阳痛的惨叫一声,不幸中的万幸,yù_wàng也被踢没了,他恶狠狠地瞪著造事者满含怒意的眼神控诉自己的遭遇。方以安尴尬到脖子都红了,躺在床上动也不敢动,道歉的声音愈加底气不足,他又不知道该怎麽办,总不能伸出援助之手帮对方揉捏痛处吧?
新一天的开始就这麽狼狈,徐松阳头疼不已:“算了算了…”他停顿了一会儿,两人就肩并肩躺在拥挤的床上望著一层水泥的天花板。
“诶,接下来……你要怎麽办?没了房子。”
方以安呆呆地望著上空,目光暗淡,吸了吸鼻子将被子拉到胸口上,他没说话,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麽办。
“来我那儿住吧,我家有很多空的房间。”
“啊…不,不用,我回…老家住,也…”
“你老家的房子也卖掉了吧?连你自己也没发现吗,你说谎的时候,耳朵就是红色的。”说完徐松阳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方以安吃痛低吟一声,“不烫吗?耳朵都红成这样。”
羞愧地垂下眼皮无从辩解。
“不要以为是免费的住处就可以太随便,你要负责做家务和包管我的三餐……”
“那,那房租……”听到对方谈房租,那就是答应了?
徐松阳扬起嘴角得意地笑道:“你还有债务和医疗费用没还完吧?房租我先让你欠著,等你还完那些钱再付给我吧。”与此同时又在心里加了句“最好一辈子也别还完。”
“啊……谢,谢谢你……我会,努力工作,尽,尽快搬,出去的。”虽然这样说,但是卖掉本就是二手房的二手房离还完债务差距还是很远,搬出去住的那一天恐怕现在只能是妄想了,对方家属要求一并将医疗费和赔偿费支付完,这一下子他根本就拿不出这麽多钱来,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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