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戈筑垒雨花台,左狎夫人右酒杯。笑指金陵佳丽地,只愁难带荔枝来。”朱永兴脑海里掠过几句诗词,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猛地挥舞起手中长枪,一声大吼“杀”,枪尖重重地击在木靶上,离红心还差了几寸,但力气却大,把木靶推得向倒。
“好,殿下进步神速,他日定勇贯三军,无人能敌。”张国用大声喊好,马屁拍得啪啪响。
朱永兴呵呵一笑,用力拔出长枪,说道:“吾才练了几日,还无人能敌,张将军过誉了。”
“殿下练几日,顶那凡夫俗子练十日,练百日。”张国用不以为意,继续恭维道:“看这一枪,力大招沉,纵是久经战阵,也难以抵挡。”
朱永兴倒不是想练成什么勇贯三军、无人能敌的猛将,但这武艺也是自保之道,谁知道日后会不会碰上逼得自己拼命的情况呢!当选教师的时候,他还留了个心眼,把张国用招到身边。象张文翠、陈盛、陈奕耀这些最早投效的,这阵子的表现让他比较放心。而张国用、赵得胜,他不太信任的,就留在自己身边,多个观察的机会,也是一种监视的办法。
“唉。”朱永兴摆了摆手,叹息道:“刚刚想起了一些事情,抑郁在胸,全在这一枪里发泄了出去。若是战阵厮杀,怕是手颤脚抖,连枪都端不稳了。”
张国用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道:“不知殿下想起了何事,可是不放心腾冲那边?”
朱永兴摇了摇头,走到旁边的桌椅旁坐下来,含笑接过梦珠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汗,示意张国用也就坐,才缓缓说道:“腾冲那边倒是不太担心,布置得如此周密,又有赵殿下、怀仁侯等沙场老将指挥,即便不是大胜,也能全师而退。吾想到的是南京,延平郡王错失良机,实在令人惋惜。”
算算时间,现在应该正是郑成功发动南京战役的时候,而朱永兴脑海里掠过的那几句诗正是某位诗人对郑成功命将士携眷属随军的巧妙的讽刺。自古以来,将领出征大多都不得携带家眷,这固然有扣留妻子为人质,防止将领叛变的意图,但对于将士在前线作战时无旁顾之忧显然是有积极作用。而郑成功违反这个军事原则,显然是认定攻克南京、收取江南有必胜的把握,而轻敌却正是南京之役失败的一个重要因素。
“延平郡王要攻打南京?”张国用吃了一惊,不解地问道:“殿下从何而知?”
朱永兴淡淡一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广西被清军占领后,云南这边便与海上的郑成功、张煌言失去了联系,更不用说是南京那边的消息了。张国用感到惊愕,也在情理之中。
张国用张了张嘴,没有继续追问,只觉得朱永兴很是高深莫测,便转换了个问题,“殿下,延平郡王攻打南京,难道会失败吗?江南是清廷财赋的主要来源之地,又是全国的腹心之区,如果成功,清廷必然极为震骇,若从西南调兵,则滇省形势亦将于我军有利也。”
朱永兴沉吟了一下,说道:“若是有联络通道,各支抗清武装能够互通声息,彼此支援,那自然是好。但这毕竟是以后的事情,现在还是要靠自己,打出一个局面来。滇省清军要大举用兵,怎么也得等到雨季之后,这几个月便是咱们的机会,非要同心协力,共度艰难才是。”
张国用见朱永兴不提郑成功的事情,也就顺着话茬接话,“雨季通常要到九月才结束,咱们还有三四个月的时间。殿下英明睿智,定能带领大家度过危难,创出一个新局面。”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朱永兴低沉地说道:“越是危难之时,越是能显出各人的品格和思想。张将军,你和赵将军劝说赵王前来腾冲与吾相会,这个功劳吾是记得的。”
张国用心中暗喜,嘴上谦逊道:“殿下乃朝廷任命的宗室留守,末将等前来卫护,是理所当然,哪里谈得上什么功劳。”
“当然是功劳。”朱永兴抿嘴笑了一下,脸色又阴沉起来,说道:“想那杨武,纵兵劫掠陛下和群臣,已是死罪。现知吾在腾冲,不引兵前来将功赎罪,却只派人前来求取加封敕书,其心可诛。想得国公再降清军,真是做得春秋好梦。此战过后,定当前往剿灭,不可使叛贼得脱。”
阴沉肃杀的口吻让张国用心中一凛,对朱永兴不由得重新审视。若说此危难之时,正应该以怀柔手段招揽残军,可朱永兴对杨武显然不存幻想,要强硬剿杀,这与永历帝的软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今日就练到这儿吧!”朱永兴缓和了脸色,对张国用说道:“辛苦张将军,巡视一下营地,看看有没有什么疏漏。”
“末将职责所在,哪里谈得上辛苦。殿下,末将告退。”张国用起身施礼,告辞而去。
护卫都是随着杨国骧逃难而来的永昌难民中的精壮,操练了这些日子也有了模样,张国用即便有投降之心,也拉拢不动这些人。所以,朱永兴将张国用留在身边,看似恩宠,其实是把他牢牢看住了。
“殿下。”梦珠见张国用走了,这才露出畅快的笑意,说道:“刚才您的脸色变得还真快,一会儿暖如熙阳,一会儿又肃杀吓人。”
“吓着你了?”朱永兴放下茶碗,笑道:“过来让我听听,心跳得快不快?”
梦珠嘻嘻一笑,却径直走到朱永兴身后,给朱永兴拿捏着肩膀,柔声道:“殿下,您苦练武艺,当真要上阵冲杀吗?”
朱永兴舒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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