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沾血?进了刺客么?为何无人禀报?” 那小太监还是第一次被皇帝问话,吓得脸色都青了,抖索道:“回万岁爷的话,不是刺客,今日聂王离宫的时候,走到这里,忽然呕了一大口血。所以我们在清理,已经洗得差不多了,只是白石头太显颜色,还得多刷几次。”说着又小声补充一句:“小的看聂王气色很是不妥,恐怕……恐怕……” 苏惜欢心里狠狠一痛,一挥手放过小太监,匆匆而去。 聂定威那时候到底有多伤痛呢?他竟然不敢想象如何面对这个人了。 到了王府,果然众家奴都惊惶失措地聚在外院,内庭重门深锁,只听听到间断传出的嚎叫,声音令墙壁微微颤抖,就像是孤绝的猛虎在绝壁边长啸着,带着无穷无尽的伤心和绝望。 苏惜欢知道那是聂定威,握紧了拳头,一时步履艰难。 他明白聂定威有移山扛鼎之力,这时冒失冲进去,只怕后果难测,可想着聂定威在里面伤痛之状,心下煎熬之极,再顾不得九五至尊的威严,一横心,吩咐下人开门。 家奴惊道:“皇上,王爷正在……正在发狂,门开不得呀。” 苏惜欢皱皱眉,听着聂定威凄厉刺耳的嚎叫声,越发不耐烦起来,一提气,大鹰般纵身而起,没入内庭的高墙之后。他身法迅捷,几个起落之下,不见踪迹。 临澧没料到皇帝忽然出此险招,大惊之下,厉声呼喝家奴赶紧开门,带了几个侍卫冲了进去。 聂定威武勇冠绝天下,众家奴怕极了他,重重闭锁,临澧等人满头大汗闯入,一路上不知道解了多少锁,越发心焦。庭中的嚎叫声忽然停息,临澧吓了一跳,只怕有变,拼了老命狂奔。 苏惜欢循声而去,一路但见屋舍倾倒、木石崩摧,到处都是一片毁灭般的光景。转了好一阵子,那啸声越来越近,却是在一处池塘边。 沿岸青青杨柳都已被聂定威拦腰劈断,聂定威人在水中,正在奋力拍击,掀起一丈多高的水柱,横冲直撞着劈向岸边,所到之处,雷霆咆哮,当者摧折。 苏惜欢楞了一下,觉得这里的布置似曾相识,原来有些像他和聂定威初遇的杨柳池塘。难道聂定威心里一直记着那场相逢么? 风急水劲,苏惜欢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见他身边飙风狂卷,水气弥漫,他似乎随时随地都会融入一片苍茫毁灭的虚空之中。 苏惜欢心头一紧,再也顾不得一切,嘶声道:“定威!你停手,你会伤了自己!” 他的声音迅速被凌厉的风声湮没。 苏惜欢情急之下,不顾一切,顶着强劲的飙风,奋力冲了上去,叫道:“定威,快停手啊!” 聂定威这次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大叫一声,就如被人当心一刀刺入一般,惨痛已极。忽然狠狠一道水柱拍向苏惜欢! 苏惜欢大惊,拼尽全身功力躲避,聂定威却已鬼魅般一掠而上,苍白冰冷的手狠狠扼上他的脖子,凌厉如利剑的眼光冷冰冰看着他。 苏惜欢昔日见识过他一把捏断人颈骨的厉害,颤声大叫:“定威,是我,是你的苏大哥啊!” 聂定威疯狂燃烧的眼神中泛过微微的波动,忽然轻轻一笑:“苏大哥……呵……那是谁……” 生死关头,苏惜欢反是平静异常,忽然想起了昔日的情话,嘶声道:“定威,你说过,就算你疯了、痴了,你心里也记得我的!你……你忘记了么?” 聂定威楞了楞,手劲微松,脸上忽然现出一丝迷茫,喃喃道:“不……我没有忘记……可我没有苏大哥了……你不是……”他目光有些凄然,慢慢微笑起来,手上微微用力,苏惜欢的脖子发出格格的声音。 苏惜欢听得心头一酸,再也顾不得许多,一侧头,反而亲吻上他痉挛用力的手。那是昔日聂定威喜欢做的小动作,每次苏惜欢发怒,甚至打他,聂定威便是这样温柔地亲吻他的手,一根指头一根指头地轻吻,令他再也无法生气。 聂定威表情激烈变幻,极度的伤心和迷乱混和着,全身都在簌簌发抖,忽然呕了一口血,面色越发惨白如死,手劲却慢慢松开。 苏惜欢身子一自由,便用力抱紧了他,不住口说:“定威,定威!”然后便是毫无空隙的拥抱,绵绵不绝的亲吻和抚摸。 聂定威一动不动任他不住亲近着,只管定定凝视着苏惜欢,混沌的神情慢慢清明了一些,忽然把他推开,低声道:“陛下。” 他吃力而坚决地退开一步,似乎想竭力作出一个平静的笑容,就这么一声不吭地倒了下去。 苏惜欢就这么看着这纠缠一生的人如枯木一般倒在脚边,鲜血染红了他的宫靴,他的心头忽然一阵混乱。 其实,不知道是不是还爱着聂定威,可又无法忍受他的痛苦。 苏惜欢终于弯下腰,把聂定威深深搂紧,柔声说:“是我的错。我说了要对你很好很好,我却做不到。” 聂定威闭着眼睛,平静得和死去了一般。他一低头,深深吻上那双美丽的丹凤眼。 等临澧等人满头大汗赶到时,看到风暴已经过去,一身湿漉漉的皇帝陛下亲手抱着昏迷不醒的聂王,一步步走了出来,冷静地吩咐:“速传御医。” 聂王是当朝名将,他生病的消息迅速震动京师,连当今天子都到了王府亲自探望,来探病的人更是络绎不绝,却都被王府家人客气地打发回去。 聂定威一直没有醒来,到了半夜,忽然发起高烧,有时迷迷糊糊说话,声气急促。 苏惜欢依稀听出他在叫着:“苏大哥,我找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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