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父亲不喜欢她,是不会听她所言的。这种事情,早先就有过好几次。父亲从开始的漠然斥责,到后来的视而不见。她知道,就算是父亲今日撞见,也是不会理会的。
夫人林氏见司融面上蕴起怒气,唯恐再惹他发火,慌忙碎步上前,语气中明显带着几分恼恨妥协的意味。
“司檀,你怎么能动手打人,还不快向你父亲认错。”
司檀原就委屈,被母亲这样一说,眼泪更是汹涌。“是她要来打我,母亲为何不问缘由就要我认错,我不要——”
“你怎么不听话呢?快去。”
她从林氏怀中挣脱出来,颤颤退后几步道:“我不!”
母亲总是这样,事事都怕得罪了父亲。只要遇上些冲突,都会先让她忍耐。这十几年的忍耐下来,哪一次没有让父亲更加生气的?又是哪一次,能躲过旁人明里暗里欺负的?
今后她再也不要忍着了,也再也不要认错了。
司凝斜一眼二人,又望向躺在地上的香儿。就知道是这样的。有个脓包似的娘,还能生出什么样的女儿来?暗暗冷哼一声后,便朝着院中一脸怒火的司融叩了下去。
“香儿已经承受不住,还请父亲为女儿做主。”
司融正窝着一团暗火,他双眸瞪起,横眉厉声道:“受不住便仍出府去,省得这府内乌烟瘴气。”
并未如预料之中的发展,司凝不可置信地仰起头来。她抖着嗓音唤了声:“父亲。”
“你来这院里做什么,她好好的为何要动手打一个奴婢?你是当我这个父亲眼瞎不成?”
司凝仍是不死心,还想要出言辩驳一番,“父亲,我……”
司融却是不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挥了挥阔袖,道:“还不滚回自己院里。”
这怒声一吼,司凝就算是有再大的不满,也不敢再说什么。她扭头狠狠地瞪着司檀,放射出来的目光,犹如利箭寒光,好似要将她穿透一般。
没想到,连父亲也开始维护她了。
待司凝离去,家丁拿了木架过来,将失血渐昏的香儿抬了出去。婢子们提水上前,很是利索的将园中狼藉收拾干净。
园中花木林立,芳香四散而溢,很快便将方才的腥味徐徐掩盖下去。
或是受了惊吓,亦或是委屈难抑。司檀肩头抖动不止,一颗颗如黄豆大小的清露顺着脸颊簌簌滚落下来。
司融道:“行了,人都走了,还哭什么?”
林氏清楚他最是厌恶有人动不动掉泪,慌忙撤下袖荷巾帕,朝着司檀脸上抹去。“莫要再惹你父亲生气,快别哭了。”
连哭都不准哭吗?司檀更是憋屈的不行。一憋屈,眼泪是怎么也止不住。原还是颗颗滚落的朝露,眼下倒像是断线的珠玉,怎么也止不下来。她伸手揉擦,却远不及眼泪流出的速度。
林氏气急,朝着司檀的手臂狠掐了上去,“不许哭!”
刺痛袭来,司檀疼得缩着脖子,吸了吸鼻头后立马止住抽泣声。肩头一颤一颤,脸上泪痕斑斑,眸中含着一汪秋水,想掉又不敢掉。
可这样惹人怜爱的花猫脸蛋,却并未引起二人丝毫的动容。林氏明显带着一种怒其不争的眼色,司融则是瞧也不想瞧她一眼。
方才在正厅才被人警告过,这女儿现在,着实得罪不得。可一想到往后还得看她脸色,司融胸中窝火,却又发泄不出。对于司檀,他怎么看,都实难喜欢的起来。
“婚期将至,这些天就在院里安静待着。”他扫一眼战战兢兢的林氏,道:“好好看着她,若再惹什么事,我唯你是问!”
说罢,便甩袖离去。
林氏送了司融离院,回来就板着张秀脸,“不是说了要你忍着,你怎么就不听呢?将你父亲惹怒,定以为是我将你惯坏了。”
又是要忍耐。司檀这些年每日都要听上一遍,越是说要忍,她便越是反感。她含着一汪清水,道:“我再也不要忍了!”
虽音色中带着哭腔,可晕雾的清眸中,全都是不屈服的倔强。
林氏低声一叹,“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你这样的性子,嫁了人可怎么办?”
母亲嫁与父亲,事事忍耐。可最后呢?父亲先是顾念外祖家,偶尔还会念着情份。可是后来越来越疏远母亲,连府内的姨娘们都不再将母亲放在眼里。
若是嫁了人要这样忍耐,她宁可在府里被人欺负也不要嫁人。
林氏仍是没完没了的在耳边念叨。司檀心中委屈,根本没什么耐心听。她抹一把脸上的泪痕,“那我不嫁就好了!”
说罢便转身跑回了房里。
林氏无奈摇头,交代了卓焉一声后出了院门。卓焉抬眸幽幽望着紧闭的房门,眉头不由的就紧蹙起来。
想着小姐好容易对宣平侯有了些印象,夫人方才这样念叨,她心中一气,怕是要将那些好忘干净了。
接着几天阴雨,杏花凋落,细雨沾衣欲湿。细碎花瓣剥落坠地,混合着雨水,沾粘在青灰地板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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