躬身应了。
他说罢,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在扶手上敲了两下,众太监会意,立刻退下。
一阵窸窸窣窣之后,终于安静了下来,冯怀放松身体靠在椅子上。过了好会,外头传来已经放到了极轻的脚步声。
不是已经叫人都退出去了么,怎么还有人来。
冯怀有些不满睁开眼,只见着一个小太监踮脚走着,生怕声音大了,见到他瞥过来,吓得僵在那里,身子不敢动弹。
“赵六儿见过冯爷爷。”那小太监麻溜的就给他跪下了。
冯怀嗯了声,“甚么事?”
“小的过来禀报冯爷爷,徐内人那儿有些奇怪。”赵六儿答道。
冯怀高坐在上,听到这话,神色如常,“哦,怎么了?”
“小的有一日奉命去找徐内人,徐内人的住处空空荡荡没人在,可是小的第二日再去,却见到徐内人抓住个小太监训斥。徐内人住的那地方,原本就孤僻,四处都是没有人的冷宫,小的实在想不明白,小的问徐内人有无小人去办的,徐内人说没有。”
赵六儿说着,头贴在冰凉的地板上,外面酷热,可是这地板却是阴冷。
“后来小的再去看,徐内人根本就不在那里了。”
赵六儿说完,额头紧紧贴在地板上。
四处安静,没有半点声音。赵六儿心跳的和擂鼓似得。
他知道上头坐着的是什么人。这位人物十几岁就进入御马监,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坐到了御马监提督的位置。
这升迁的速度在太监里头可谓是前无古人,传说这位提督心狠手辣。犯到他手里,就算不死,也恨不得求他给个痛快。
渐渐的,赵六儿趴在地上的身子都有些颤抖。
冯怀手指在扶手的边缘一抚,“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这样就完了?赵六儿有些惊讶,他松口气之余又有些失望。
但还是慢慢站起来,退出去了。
冯怀叫来曹如意,“去查查那里到底怎么回事。”
曹如意去了。
还不到太阳落山,去调查此事的曹如意就回来禀告,“冯爷,西内的徐内人被调走了。”
“调到哪里去了?”
“说是调到玉熙宫去了。”
“……”冯怀在那里听着。
之前他已经打过了招呼,将宝馨留在西内冷宫暂且不动,等这会子忙完了,再调到人气多的地方去。
西内不是豢养着的飞禽走兽,就是等死的太监宫女,的确不是个长久能待下去的好地方。让她留在那里只是权宜之计。
谁知这会人竟然调到了玉熙宫?
那地方也不是什么好的,飞禽走兽满地跑,过去了也是做杂役的份儿。
“可是小的去看过了,玉熙宫的管事太监说,这几日没见过有新人来。”
冯怀眉头皱了皱,“继续去查查看,看是谁调的。”他说着,唇边略勾了勾。他打过的招呼,竟然还有人敢忤逆,真是有意思。
曹如意应答了一声,立即去了。
还没等曹如意查出个水落石出,后宫就发生了一桩大事。
翊坤宫的那个小太子夭折了。
小太子身边伺候的乳母宫女还不算上太监,足足有几十人之众,这些乳母宫女不分白天黑日的,和看眼珠子似得宝贝着这个宝贝蛋。
可是夜里雷电轰鸣,大人都吓得肝胆欲裂,别说才满周岁的婴儿。受了惊吓,抽搐不止,叫了小儿科的太医过来看了好几回,药灌了,针也扎了。甚至还叫人在宫外给孩子在菩萨面前求福,谁知还是没半点用。
夜晚乳母见着小太子一动不动,伸手一探,已经没了呼吸了。
齐贵妃当即哭晕了过去。事情上报到皇帝那里,宣和帝亲自过来看。见着孩子脸已经青紫,没有半点救了。
齐贵妃失去儿子,吵闹了半夜,不准左右把孩子抱走。
宣和帝在翊坤宫陪了她一晚上。第二日天不亮就起来准备上朝。
太子夭折,乃是大事,必须上朝宣布。
朝堂众臣得知消息,吃了一惊,又担心起来。
宣和帝的年纪已经三十了,公主有两三个,但是皇子除去夭折的这个太子之外,就没有了。
国朝规矩,有嫡立嫡,无嫡立长。这个小太子就是长子,现在小太子夭折了。国本一下又陷入到空虚无人的境地。
大臣们商量着进言宣和帝,再次在民间选秀,广选妃嫔,以求子嗣。
宣和帝上朝之后回到乾清宫,换下身上的大礼服,在宫女的伺候下换上常服。
他坐在镜子面前,拆了头上的发冠,侯良玉拿了梳子亲自给皇帝梳头。
太监在外头身份再贵重,到了皇帝跟前,也不过就是个家奴。侯良玉站在宣和帝身后,仔仔细细给他梳头,铜镜里将宣和帝的容貌照的清清楚楚。
宣和帝想到昨夜里齐贵妃抱着他哭了一个晚上。不免有些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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