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层淡淡的忧郁,她担心这次遭遇是否会给她带来终生的遗憾。
机遇就是这般有趣,它总在你惶然失措时不期而至。就在柳芳胸口的伤痛还
没完全消退的一个阳光灿烂的星期天,她在姨妈家遇到了方达。那天姨妈正巧不
在家,推门只见表哥正和一个陌生男人侃大山。表哥是属于那种老是亏本不知在
做些什么生意的无业游民,和他交往的大多是些游手好闲之徒,因此柳芳开始并
没有太在意方达。很快,她就看出那个陌生的男人同表哥决不是一路货色。
柳芳很善于观察别人。她发现方达的笑很含蓄,嘴角微微上扬,眼睛里的笑
意很沉稳地投向对方,脸部肌肉极其放松。她断定方达出身书香门第,且很有心
智。当表哥热情地为他们作了相互介绍后,柳芳不但惊讶于自己的判断力,更惊
讶于对方年纪轻轻就已是市长的秘书。当方达很有风度地同她握了握手,并冲她
微微一笑后,她隐约觉得此人仿佛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但隐隐作痛的胸口使
她心烦意乱,寒喧片刻后就借故告退了。
正当柳芳快要忘记那次相遇的时候,表哥突然来告诉她说方达想约她一起出
去玩。柳芳在一阵惊喜和精心打扮后,以一个小家碧玉的形象同方达一起踏进了
舞池。浪漫的灯光下清新脱俗的气质,使方达心里乱乱的,也使得他们的关系延
续了下去。方达出于礼貌和所谓的自持,一直没有追问柳芳的家庭情况,每次都
是按照柳芳的意愿在中立地带碰面,送也是送到她指定的地点。
故事不可能总是悬念,它终究有揭开谜底的那一刻。当柳芳感觉到方达有带
她上他家的意思时,决定以退为进。那是一个月朗星稀的夏夜,当方达在新运河
边见到她又要把她拥入怀中时,她轻轻地推开了他的手,幽幽地看着他,说道:
「我……我们不要再继续下去了。」方达有些莫名其妙。柳芳叹了口气,满眼的
忧郁样楚楚动人,「我是航运街的,父母都是大字不识几个的粗人,怎么……怎
么能和你家相比呢?」
方达心里暗暗一惊。「航运街」作为另一个阶层的代名词,他平常提都不大
愿提的;航运街的人,他平常正眼瞧都不大愿瞧的。但眼下,面对的是柳芳,一
个同她名字一样清纯可人的女孩。
「你怎么就知道我们不相配呢?你表哥不是比航运街人还要航运街人吗,我
们照样既是同学又是朋友。 」话一出口,方达立刻感到后悔。这施舍般的话语,
若是换了对门的菲菲或一个办公室的李彤,一定扯直了嗓门痛骂他一顿。
柳芳的脸阴沉了一下,但旋即低下了头,小声说道:「交朋友和找对象不一
样,不要因为我而影响了你。 」方达乐了。他一把拉过柳芳拥入怀中,轻轻地吻
了她一下。他为柳芳的单纯质朴所打动,更为她的善解人意所感动。他决定这辈
子就要她了。天真的方达还没有懂得,人的感情有时不是自己所能左右的,那种
永恒的痴情也许只会停留在作家的笔尖。这个城市里到处都是无疾而终的所谓爱
情,也每天都有新的故事发生。(未完,待续)
吃完了母亲做的蛋炒饭和炖鸡后,方达给政府办公室挂了个电话。政府办公
室最忌讳的就是莫名其妙的不见人影,尤其是领导的秘书。方达直到现在还对自
己能成为市长秘书这件事感到滑稽。他以很糟糕的成绩高中毕业后,先在一家国
营企业待了三年,随后在父亲的疏通下又混进了市政府,而当时分管城市建设的
王副市长恰恰是父亲多年的好朋友。进市政府大院没多久,方达的机灵和伪装便
大见成效,许多人都认为方达是个可塑之才,王副市长也就做了个顺水人情,把
老朋友的儿子拉到了自己身边。只有一个人对方达看得很透,并恨之入骨。她就
是李彤。
接电话的偏偏就是李彤。方达声音嘶哑:「我今天发高烧,请你跟办公室和
王市长请个假,我明天上班。」李彤在电话里嗤嗤一笑,用一种幸灾乐祸的口吻
对方达说:「是不是雅丽小姐的爱情之火把我们的方大秘书给烤焦啦?」
方达不禁咧了咧嘴,他一听到李丹喊「雅丽小姐」就搓火:「你他妈的,我
明天给你美元去买进口丰乳霜。」当李彤知道方达找了个雅丽大酒店的女服务员
做女朋友后,就酸溜溜地问方达要外汇,说雅丽小姐们每天下了班总要花上半天
时间清点长筒丝袜里各式各样的外国钞票,弄得方达恨不得直接将她推倒。
方达这辈子最后悔的也许就是和李彤同在一个办公室了。他狠狠地挂断了电
话,那浪费在李彤身上三个月的感情,又象蛆一样爬上了心尖。
他第一天到市府办上班时,李彤正端庄无比地坐在靠窗的一张桌子旁,认真
看着一本《英语9oo句》。清晨明媚的阳光泼洒进来,一张小巧的脸上泛着一
层金色细茸毛。方达的第一印象觉得她长得还可以,尤其是很时髦的黑色鱼嘴高
跟鞋顶端露出的脚趾,白嫩细腻,肉感中透着骨感,让他有一种捏一把的冲动。
他们在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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