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回琢玉抢着答道:“喜宴都是在大厨房里准备的,小厨房里的云大嫂子已经回家去了。”
没想到叶绮淡淡一笑,道:“不妨事。”
等到叶绮换上桃红撒花褂子,葱绿撒脚裤,浅粉色软缎绣鞋,扎着双层的茧绸的围裙站在灶台前时,洗心居的丫头都大大得吃了一惊。
不是说官家小姐个个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吗?就连她们罗家这样的人家,琢言琢玉这样的大丫头也是像君子一样“远庖厨”的。
叶绮环视了一下小厨房,很是满意。干净的灶台,锃亮的锅铲,碧绿的菜蔬码得齐齐整整地搁在桐木菜板上。最重要的是,原先在崔府时,小厨房是姑娘们共用的,叶绮每次想进去开个小灶什么的,还要百般地哄着厨娘,这洗心居的小厨房就设在正堂之后,而她叶绮以后就是这小厨房的女主人了!
夙愿得偿啊!
灶台下头一只黄澄澄的木盆里,游着两条鲈鱼,鲜龙活跳地直摆尾巴,叶绮双手捞起来,眸中一亮,如流星划过夏日暗蓝的旷野。
琢言和琢玉好奇得跟到厨房来,琢玉只当是叶绮不信她的话,才来厨房检视的,这时含着三分得色,笑道:“早就跟夫人说过的,没有吃的了!”
叶绮回头,举起手中的鲈鱼,嫣然笑道:“这不是吃的?”
琢玉只当叶绮要吩咐她们做饭,立即推脱道:“我们只管在屋里伺候,可不会做厨房里的活计!”
叶绮不理她,将鱼往案板上一撂,手脚麻利地杀好,掏出内脏,又拿出一支小银刀子刮了鳞,片出几片鲜活粉嫩的鱼肉来,剁成泥,和着八角、桂皮、海盐之类,揉成玲珑小巧的丸子,下到沸水中煮起来,又从盛着菜蔬的盆里拿出新鲜紫菜,一面欣喜地暗想,怪道人家都说江南富庶之地,果然连紫菜都是新鲜的,崔府的海味虽多,但多是腌过或晒干的,紫菜送进府时已是紫得发黑,哪如这些新采来的紫菜,碧沉沉绿莹莹的,看着就有食欲。
叶绮动作麻利,水到渠成,琢言和琢玉立在门口,看得呆了。
叶绮煮了一锅鱼丸紫菜煲,盛在几只玲珑精致的小碗里,叫依兰和剑兰端进屋,对琢言琢玉笑道:“你们也别坐着了,都忙活了一天,赶紧用些宵夜。”然后,叶绮趁丫头们埋头苦吃的机会,悄悄把方才留下的鱼血撒在白绢帕子上。
闰徵扶了罗慕之躺下之后,不敢在屋里耽搁,一直在外头廊沿底下侍候着,叶绮叫琢言也给她端一碗过去。
叶绮一转身,透过屏风看见罗慕之还躺在碧纱橱上,便叫剑兰从朱漆绘凤的大箱子里拿出一床木樨撒花被子,琢言伶俐,连忙跑过去帮罗慕之脱鞋,剑兰将被子给罗慕之搭在身上,叶绮替他掖了掖被子,忽然听见罗慕之肚子里响亮地“咕噜”一声,叶绮绷了绷,到底没绷住,扑哧笑了出来。
罗慕之装不下去了,他也是一天没吃东西,方才敬了半日酒,连菜都没来得及吃上一口,叶绮做的鱼丸紫菜煲隔着老远香味就飘过来了,勾得他肠子一抽一抽的,只是不好意思起身分一杯羹。
叶绮笑道:“三爷也用些宵夜吧。”说完,又坏心地加了一句,“我片了新鲜的鲈鱼捏的鱼丸,绿绿的紫菜搁到锅里的时候还水漉漉的呢,可好吃了!”
罗慕之饿得啃咸菜的心都有了,哪还禁得住叶绮这样勾他?可他生性高傲,咬着牙不去理睬叶绮,赌气将被子一抻,蒙上头。
叶绮越发的好笑,叫依兰拿青瓷缠藤碗盛了汤过来,放在床头,笑道:“三爷虽然疲累,可也多少吃几口,大不了一会儿喝口山楂茶,也不怕积食。”
鱼丸紫菜煲的香味就在鼻尖上,罗慕之全线崩溃。
罗慕之从小玉粒金莼享用得多了,只是从来没尝过这等新鲜的美味,鲜到骨头里去了,吃一口,就跟上了瘾似的。再看琢言和琢玉两个人,坐在小杌子上津津有味地吃完一碗,又盛一碗,往日温文尔雅的两个丫头被叶绮一碗鱼丸紫菜煲腐蚀成了俩吃货。
罗慕之偷眼看了看叶绮,只见滟滟的烛火映薄了一室黯淡,勾勒出叶绮柔润婉约的侧影,罗慕之的心弦顿时如纤指轻拨,不知从哪里发出细细的妙音,他忙别过脸去,不看叶绮,心想,这里黑灯瞎火的,哪看得清?说不定脸上是长了麻子的!
罗慕之埋头吃着,一边闷声道:“明儿也让琢玉给你做点心,算是还你的情!”
叶绮愣了愣,这个罗慕之,真是......幼稚!
叶绮莞尔道:“琢玉做的点心,可还不了我的情,这鱼丸煲是我亲手做的,三爷想还时,必得亲手做了什么吃食,才算数啊!”
罗慕之差点咬掉舌头,他连菜刀都不会拿,更别说做什么吃食了。立刻后悔方才一时失言,叫叶绮抓着了把柄。
心想不愧是崔阁老的外甥女,心奸口滑。
罗慕之喝了三碗汤,舒舒服服地呼出一口气,叶绮道:“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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