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蓟公率军前来,把大王杀了——”赵军营地,那临时设置的牢房中陈馀一把将门推开,气喘吁吁的对着被吊起来的张耳道。
“蓟公,把武臣杀了?”原本奄奄一息看不出死活的张耳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往日那双布满了思索的眼眸中,已经看不出任何的神色。
呆滞的目光,双眼之内尽是模糊的白,长久的不见外界使得张耳已如死人。
可在这一刻,那本已经死去的内心却是从新开始了跳跃:“杀了……哈哈哈……杀了……”
就在那陈馀诧异的目光下张耳放开声音,猖狂的笑着,旁若无人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杀的好……杀的好啊……”
“丞相大人这是?疯了不成?”看着眼前的一幕,跟随在陈馀身后的小将不由的张大了嘴。
就在此时,张耳整个人开始挣扎,好似大仇得报一般的嘶吼道:“快,快将我松开,我要亲自向蓟公答谢,哈哈哈……哈哈哈……”
在张耳疯狂的笑声中,陈馀不由得与那兵将面面相觑,但最终还是一挥手,“你去,为丞相松绑。”
“我?”那小将的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张耳。
出了那阴暗的监牢,一种重见天日的感觉瞬间贯穿张耳的全身,这一刻的他终于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转过身,他看向把自己当作疯子一样看的陈馀,缓缓开口:“蓟公何在?”
身后的陈馀则是支支吾吾,低沉着声音。“蓟公他,早就走的没影了,杀了武臣之后就带着人头走了——”
人已远去,只有那被撞破了营门以及被踩踏在地沾满了尘土的赵字大旗。还在诉说着之前发生的一切。
静静的注视着那远去的道路,张耳似乎陷入了沉思。
四周的兵将歪歪斜斜的依靠在营地的栏杆树木处不知所措。
与那几个兵卒投来的目光对视,这一刻的陈馀蹙起了眉头,轻声道:“陈王不知在何处得来的消息,眼下应该还在军中,我们该如何?”
……
早已经不能算作营帐的主营帐中。
“大王,蓟公已经走远了!”一个侍卫小心翼翼的走到陈胜的面前,压低声音提醒道。
听到那声音,陈胜两腿一软,直接蹲坐在了地上。那双眼睛依旧紧紧的钉在案几上那两张布帛上。
就在此时,张耳跟陈馀二人走了进来。
斜了一眼二人,陈胜伸手抓起两块布帛,将其中一块在暗中藏起,却是唯独拿起武臣写给章邯的那块,环视着四周朗声念了出来。
“蓟公深谋远虑,早在开战之初就已夺占敖仓,如今荥阳守军发现敖仓失守,出兵苦战。蓟公得知消息以匆忙赶去支援,尔等已无退路,本王大义,降卒不杀。望章邯将军再三思量。”
“本王想知道,这是尔等谁的意思,又是何人的说辞?”瞪圆了的眼睛在张耳、陈馀乃至一旁半死不活的邵骚身上扫过,陈胜厉声的呵斥道。
“是,是武臣的意思,都是他的意思……”趴在地上的邵骚当即心中一惊,急忙开口,同时还不忘朝着张耳等人递过求助的神情。
陈胜无疑是想将所有的一切推到赵军中人的身上。邵骚则是完全一副想将事情从自己身上抹除干净的神情。
目光扫视了一眼邵骚,张耳将陈馀推到了面前,朗声道:“你来回答,事情究竟如何,如实告知陈王。”
“是……是武臣的意思,不过说辞是邵骚亲手拟出,是邵骚一直怂恿武臣对蓟公下手的。”
陈馀这话一出,邵骚顿时就急的干瞪眼,“陈馀,你……你怎可诬陷与我……”
那神情,若不是碍着有个陈胜,只怕他都要破口大骂了才是。
可是此时,畏惧退去的陈胜顿觉心中一阵火气,自己好歹是个王,若不是没有带大军前来,何曾要受今日的屈辱?
怒火升腾的他,根本不管邵骚是不是真的怂恿武臣,他要的就是给自己正名,把通敌的帽子从自己头上摘下来。再有就是杀人出口气而已。
“来人——”愤恨的两个字脱口而出,那就在一旁的侍卫立刻齐齐的拍成两排,单膝跪地。
“把这扰乱义军内部的乱臣贼子抓起来,严刑伺候,务必要他皮开肉绽的死——”
“大王,冤枉,冤枉啊,都是那张耳与陈馀合伙诬陷与我啊……”邵骚依旧在挣扎,可根本不等他说完,两个侍卫已经是将他架起,直接拉出了营帐外。
“张耳陈馀,你们二人不得好死——”
就在与邵骚擦肩而过的瞬间,不顾邵骚的一番咒骂,张耳躬身拱手,对着陈胜道:“陈王英明,张耳愿说服大军跟随陈王,还望陈王收留。”
“既然事情已经清楚,那今日之事便罪在武臣与那邵骚,大家同为义军,共同对抗秦军而汇聚,此事就此作罢,原本赵军的兵士愿意者便随本王回荥阳。”
话至此处又是无奈的一叹:“想要就此离去的,本王也绝不勉强——”
绝不勉强,这话说的好听,可看陈胜脸上的神色,只怕是担心兔子急了咬人,也学蓟公那样子吧。
……
敖山脚下。
章邯的主营帐里,两份奏报被摊开在了他面前的案几上。
“就这么说吧,经此一战损失大军十七万,眼下的情势看,除了眼前最要紧的陈胜等反贼,还有江东的项氏,现在又多了个蓟公,让此人回到燕地,绝对无异于放虎归山那——”盯着面前正准备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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