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一挺胸脯:“放心,不就是扮个伙计么,一准儿给掌柜的您伺候好叻!”李长风听他一口油滑京腔儿险些当街乐出来:“行,准备好了咱们这就上了啊!”说着,两人一前一后,大摇大摆进了惠丰钱庄。
“诶,长风堡李堡主吗?您有何贵干啊?”长风堡和惠丰也有合作,李长风亮明身份,便有伙计客气地招呼起来。
“是啊,有笔生意想跟周掌柜的商量,听人说他在钱庄这忙活我就过来了。”李长风毫不客气地自己找了张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下:“他人呢?”
“这可不巧了。”伙计一摊手:“靖王爷这几天刚回了海州,掌柜的一大早就上王府去了,不定啥时候回来呢。”
“靖王爷?”李长风和安澜对视一眼,安澜问道:“靖王爷前一阵儿不还在京城里吗?什么时候回来了啊?”
“就前两天呢。”伙计一边说一边给李长风倒了杯茶。
“靖王爷找周掌柜的做啥呢?莫不是周大掌柜又走了什么大运,若有发财的路子,可也别忘了咱们啊。”李长风开玩笑似地看着伙计。
“咳,您可说笑话了。”伙计连忙摆手:“不过就是王爷有些银子存在咱家了。您也知道,这王爷也怠慢不得,凡有个大小事都是掌柜的亲自跑王府。”
李长风笑道:“可不是,那可是王爷。周掌柜的可说过什么时候回来?”
伙计道:“掌柜的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不如您跟我们少掌柜先谈?”
李长风想了想:“算了,我倒也不急,等你们家掌柜的回来再说吧,要找我,可以去城北杏荫斋。”
“行,我记下了。”伙计恭恭敬敬地送他二人出了门。
城北的杏荫斋是长风堡开在海州的医馆,名气颇盛,来来往往也有好些人。主事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女大夫,名叫林萃。女子行医本就少见,也多为世人诟病,但这林医女是江湖出身,医术又过硬,在海州也算小有名气,不少贵妇人都爱请她看病调养。李长风来时林萃正忙着接待几位夫人,李长风也没打扰她,打了个招呼就带着安澜去了安静的后堂歇息,让人泡了菊花茶慢慢喝着。
安澜接了李长风递给他的茶盏,揉了揉锁紧的眉心,这才抿了一口茶。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李长风有些不解。这一趟没有找到周文和,难道出了别的岔子?
“没事……”安澜摇了摇头:“可能是我多心……总觉得这周文和跟靖王来往不是个好事儿。”
“这个啊。”李长风想了想:“靖王的封地在海州啊,要是有些私产,存在自己地盘上声名最响的惠丰钱庄也没什么。”
“也是。”安澜转念一想,也没什么。
“眼下,就等周老鬼自己来找我了。”李长风往椅子背上一靠:“跟他做做生意,也看看他的底。”
下午的时候周文和果然派人来了,说要请李长风过府吃晚饭。长风堡经营的主要是药材药品,也做一些赌坊之类的副业,和惠丰商行常年有生意往来,也算是个不能怠慢的主顾。周文和听说长风堡主亲自到了也很高兴。
李长风特意换了身体面衣服,准备带上安澜一起去。
“你这一打扮,比京城里那些贵公子也差不了多少了。”安澜含笑打量着眼前的李长风,由衷赞叹。李长风前几日奔波来去一直都穿方便活动的短打,这次换了一身青色四合云纹暗花蜀锦长裾,戴一顶束发嵌宝亮银冠,腰佩一块如意头福寿字样羊脂白玉璧,再拿上一柄泼墨山水的折扇,端的是fēng_liú倜傥。
李长风摇了摇扇子:“我这是披张羊皮罢了。倒是委屈了你扮作我的下人。”安澜笑了笑:“这有何委屈。”他穿着月白缮丝衣,去了簪冠,加上脸嫩,打扮得如一个小厮一般。二人乘马车一路朝周家去,准时到了周府。
安澜先下了车,照平常小厮所做的,扶着李长风下了马车,就有周家的小厮来迎:“长风堡李堡主到了?老爷在厅上等着您,一会儿就用饭了。”李长风颔首示意,三人跟着这小厮一路穿厅过廊,等到了正厅,李长风和周文和坐下寒暄,安澜偷空四下看了一圈,不觉皱紧了眉头。
周家的大厅摆设富丽,每一用物都是极其讲究的。周家巨富,寻常人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细想,然而安澜这个官员看过来,却是有些心惊。这周家一介商贾,却能拿出许多官用甚至上用的东西来。博古架上几件瓷瓶子,那斗彩的,花釉的,分明是有钱也买不着的官用极品,那博山炉里头的降香,闻着更该是贡品了,安澜的大哥以前蒙皇帝赐过一块,许多官员都眼红得紧,周文和如此手眼通天,不仅拿得到贡品降香,还舍得就这么大喇喇点上待客?
他正走神,那边李长风和周文和已经寒暄完,说起了正事。李长风表示最近光州水灾,他长风堡在那边卖药卖粮颇有进项,现在准备在光州那边开个新药铺,想在海州周老哥这里进货云云,最重要的是得了一笔钱想存在惠丰。
周文和微微合眼想了一想,也未多问这银子是不是真是这种来路,只笑着问李长风要换多少。
李长风抿了抿唇,道:“五十万两。”
周文和捋着胡子,笑眯眯道:“五十万两啊……你只管把银子拿来,剩下的事全不用老弟操心。只是……”他抬起眼睛看了看李长风:“这么大笔银子,光州此次的钱,也未免太好挣了。李老弟倒是说说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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