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磊爸去了广州,在工地找了事做,一个月能赚三千多。妈,你不如也去广州吧,我在那租了房,你可以住我那。随便找份清洁工,一个月也少说有一两千,比你在家种那几亩薄田要划算多了!你现在这样,我真的很不放心!”
“一个家没了女人,那还叫家么?只留你爸和你弟在家,我不放心。你爸在哪,我就在哪。这辈子,我哪也不去!”
母亲下了山,一个人在前面踽踽独行。五十不到的女人,已然两鬓斑白,身子也渐显佝偻。时光呀,你带走了一个青女人的青春年华,却留给她这么沉重的背影。
李翔宇坐在刘磊母亲的坟前,痛哭起来。我不知道她是为黄泉之下的那个干娘而哭,还为踽踽独行的那个母亲而哀怜。他哭得这么伤心,如同一个孩子。
晚上,爸爸回来了。我们三人像男子汉一样喝着酒,豪气干云。
“阿鸿,叔叔敬你一杯!”爸爸突然给我斟上一杯,说要敬我,我有些诚惶诚恐,忙恭恭敬敬地接着,“我家翔宇从没带过朋友回家,你是第一个。在他心中,你肯定是最重要的朋友。这孩子,一个人在广州读书,这山高水远的,我们也管不到。你在广州土生土长——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作为本地人,你应该还算有些能力的。万一这小子有些麻烦,希望你能好好照顾他。叔在这里拜托你了!”说罢,一饮而尽。
我诚惶诚恐,忙一饮而尽,应道:“那是应该的,放心吧,叔!”
李翔宇似乎有些不服气,自斟自饮了一杯,怨道:“爸,这是哪跟哪呀!我比他老道多了,我照顾他还差不多!”
“傲气!”爸爸好像有些喝高了,吹胡子瞪眼,“你这一身傲气,该改一改了!那肚量还不够,计较什么呀?委屈也好,不满也罢,欣喜也好,痛苦也罢,都给我收起来。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深沉,这叫稳重!喜怒哀乐形于色的人,是不会有出息的!瞧瞧你那沉不住气的样子!小子,人生的学问深着呢,你就慢慢学吧!”
“叔,翔宇说得没错,平时就是他照顾我!你放心,他在广州挺好的,你不必担心!倒是你和阿姨,他挺不放心的。”
“你们明天还要坐车回广州,酒就喝到这,去歇息吧!”
洗漱完毕,回到卧房,我忙将房门栓住,将李翔宇一把推倒在床,一个 “饿虎扑食”,压了过去。我趴在他身上,得意地笑着:“宝贝,我这可是领了圣旨,你以后可要听我的!如果你不听我的,我可要向爸爸告状了!”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他一个翻身,将我压在身上,手却开始在我身上四处游走,“这年头只有夫唱妇随,没有妇唱夫随。老婆,夫为妻纲,这是中国几千年的传统文化,你还是得听我的!”
“不行!凭什么我每次都在下?这次我要反攻!”我挣扎着,试图制服李翔宇。
李翔宇一脸坏笑,双手紧握住我的手。他的力气极大,我这么高大的一个人,居然在他身下没有还手之力。他露出得意之色:“小子,想反攻我,你得先练几年!妞,陪爷亲热一个!”说罢,噘着他那性感的小嘴,朝我的脸逼了过来……
第四十七章 涅磐谷
浸孕了一秋的风尖锐而冰冷, 专挑那毛细孔拼了命地钻,隐隐生疼。晨雾迷蒙,与眉毛纠缠不清,结下一层薄冰。妈妈解下围巾,绕在李翔宇的脖子上, 又在手上呵了口气,来回搓热,温了温李翔宇那冻得通红的小脸蛋。可是,她的手又红又肿,好似一块面包。
“爸,妈,别送了!”李翔宇接过父亲手上的行礼,和我一道上路。
我们在前面疾疾而行,爸妈在后面步履蹒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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