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冒昧的问一句。”在得到唐莉的允许之后,魏蓝才问,“你丈夫是什么原因去世的?”
唐莉的笑容终究维持不住,目光变得暗淡伤感,“死于意外事故,他去工地里视察没带安全帽……”
不需要再说更多,魏蓝已经能够猜测出发生了什么,看着压抑伤痛暗自哽咽的唐莉,魏蓝有些内疚,但也因为这样,他才觉得眼前坐着的是个正常的女人,坚强和笑容全都是假象,这幅脆弱的样子才是真正的唐莉。
魏蓝安抚的拍了拍唐莉的肩膀,将手边的抽纸递给她。
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唐莉,可他问不出口,那些问题各个都会像盐巴一样刺痛唐莉的伤口,这么落井下石的事,他做不出来,反正以后还有机会,也不急于眼前这一会儿,“既然你说经常遇见怪事,我建议你还是找个地方避一避吧。”
唐莉有些不解的看着魏蓝,抽咽得嗓子有些哑,一时间没能发出声音。
“你还在上班吗?”魏蓝竟然把这个问题忘记了,四十岁左右的女人,恐怕还有自己的事业要坚持。
“啊,不,并没有。”唐莉清了清嗓子,擦掉眼角的泪痕,温和的笑容重新挂回脸上,“我这精神状态恍恍惚惚的,又总因为遇见怪事一惊一乍的,单位已经找了个委婉的理由把我辞退了,现在不过是坐吃山空。”
“这样也好,可以安心休养。”魏蓝瞥了眼唐莉手臂上的擦伤,“如果没什么问题,今天就出院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唐莉的行李并不多,魏蓝开着从陆洋那里借来的帕萨特,行驶在陡峭曲折的山路上,这一路,谁都没有说话,时间在沉默中一点一滴的流逝。
魏蓝要去找的人,其实并不算是他的熟人,而是肖子贤的熟人,他今天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借着肖子贤的面子来打扰那位脾气古怪的老家伙。
车子穿过石砌的牌楼,再也没有能够供车辆行驶的路,眼前是曲折蜿蜒,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石阶,将那方净土隔绝在远离喧嚣尘世的另一端。风吹树林沙沙响,遮掩得诵经声时隐时现。
这么远都听得到诵经,看来这里和尚很多,香火蛮旺的。两人被这清幽的景色感染,不禁放轻脚步,生怕惊扰了修佛的圣人们。
气喘吁吁的爬到山顶时,天已经擦黑,唐莉几乎改为手脚并用的往上爬,魏蓝也已经疲累得怀疑双腿不是自己的,这样巨大的体力消耗,对于两个大伤初愈的人来说,实在是扛不起。
眼前的院落和想象中有很大的出入,本以为会是庞大的寺庙建筑群,哪知道眼前只是一个有些破旧的小院子,房子由石头和木头堆砌,院墙更是俭朴到只有一圈木栅栏。
魏蓝轻轻叩响木门,“请问……刘老先生在吗?”
刘老头这个人,魏蓝是见过一次的,不过是在肖子贤的家里。这个地方他只听肖子贤说过,却是第一次登门拜访,不确定自己是否找对了地方。
“哪家的孩子叫门呐?还让不让人吃饭。”石头房子里传来慵懒粗嘎的声音,倒是刘老头本人没错,语气还是那么的让人汗颜。
“对不起打扰您老吃饭,您先吃,我们外面等等就是了。”魏蓝不在意刘老头的怠慢,扶着唐莉在院外的大石头坐下,自己站到木门边等待。
抱怨归抱怨,屋里一阵吱吱嘎嘎的木头摩擦地面声响过之后,刘老头还是踏着破拖鞋跑出来开了门,瞧见矮木门外站着的高挑年轻人,刘老头一扫不耐烦的深情,一张老脸居然乐出层层褶子。
“你丫个臭小子,想起跑这荒郊野岭来看我这老头子?”刘老头开了门,只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坐在一边的唐莉,就把二人迎进屋,边走还边拿魏蓝开起玩笑,“咋地还搞起姐弟恋了?”
“刘叔您可别乱开玩笑,这位大姐家里出了些怪事,我觉着不对劲,实在想不出该找谁,只好来找您了。”魏蓝无视掉长条木凳上脏兮兮的黑色污渍,很自然的落了座。
刘老头看着魏蓝的举动,眼底含着欣赏,那脏木头凳子是他故意放在墙边给人坐的,他这人做事看心情,登门求助的人不在少数,看顺眼了就管,看不顺眼说破天也没用,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要是连一条脏凳子都受不住,还谈什么诚意。
“上次见你的时候,还是在子贤家里吧?那都多少年了?”
魏蓝有些诧异于刘老头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而无视了他来此的真正目的,再说,当初那一面见得匆忙,话都没说上几句就离开了,按理说还没有熟络到有什么旧可以叙,他也毫不避讳自己的好奇,直接问“您老还记得我?那次好像是我有事找肖哥,刚巧碰见您也在,都没说上话我就走了,要是有哪缺了礼数的,您可别怪我。”
“我喜欢的就是你小子这直溜劲儿,愣头愣脑的不知道啥叫愁。就你这全天下皆好人的单纯劲儿,真不知道怎么做了警察这么个行当。”刘老头脸上笑意更浓,自顾自举起小酒盏啄了一口,又捡起几颗花生豆塞进嘴里,“子贤那孩子啊,心思太重,啥都搁心里憋着不说,也不怕有些话不趁早说白咯,以后都没个机会说了。”
“您……都知道了?”魏蓝猜测着刘老头话里的意思,他不禁环顾简陋的房子。说家徒四壁真是一点也不夸张,有啥没啥一眼都能看透了,房顶上的灯泡昏黄昏黄的,糊着一层黑色污泥,使光线更加昏暗。
这样的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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