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当然。”医生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连忙应了下来。像医院这种阴阳生死混杂在一起的特殊场所,偶尔发生些奇怪的事也不足为奇,他做医生这行也有三十年了,怪事也不是没碰见过,但是像今天这样怪得离谱的还是第一次。明哲保身的道理谁都懂,他可不想乱管闲事惹一身晦气。
依然处于昏迷中的魏蓝被送回了最初的1020病房,三个人默契的都不开口说离开,今晚这事就算没有亲眼所见,也能感觉出凶险,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不敢再把魏蓝独自扔在这里。
“你……在看什么?”
“啊?不,没什么。”
尹航的疑问打断了陆洋的神游,从刚才起,陆洋就觉得有一团薄雾环绕着魏蓝,雾气时浓时淡,偶然一晃眼,那雾气浓得像是拥有实体,可当他再仔细看去,雾气又淡得缥缈难辨。
此刻,那团淡得几乎看不见的雾气也跟进了病房,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栖息在魏蓝的床边,使得雾气后面的事物有些模糊不清。
别人自然是看不到的,陆洋也就不打算解释什么,他在想这雾气从何而来,从小见惯了鬼的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东西,在那团雾气里,他感受不到怨气或恶意,甚至不禁联想,今晚那些电话,会不会就是这不明由来的雾气打来的。
紧张疲劳过后,一旦放松下来,困意就会加倍席卷,三个人东倒西歪的占据着病房里可以用来睡觉的各个角落,一觉睡到大天明。
尹航醒来的时候,陆洋已经不在病房里,桌子上放着还很热乎的豆浆油条,看来是给他们买了早餐就去上班了。转头想看一下魏蓝状况的尹航,被吓得一屁股又坐回空床上。
“你这家伙,醒了不知道吱一声啊?瞪着个眼睛望天,吓我一跳。”尹航确实被吓得不清,魏蓝睁着一双好看的眼睛一眨不眨,目光锐利的盯着房顶出神,要不是胸口因呼吸而上下起伏,他都要怀疑魏蓝这是要诈尸。
“我又见鬼了。”魏蓝平淡的陈述,语气里毫无波澜,像是强行将恐惧与不安剥离出去,只剩下空洞的平静。
看着用这种怪异语气说话的魏蓝,尹航心里很不是滋味,整个刑侦一队最活力充沛正能量十足的就属魏蓝了,就算全世界都阴雨连连,魏蓝所站的那个角落也绝对是阳光明媚的,即使他一天到晚懒懒散散,也遮掩不住由内而外散发的正直干净的气质。
此刻这个人没有了原本的灵动,表情前所未有的木然。
“从那次昏迷醒来之后就开始了。”魏蓝依然毫无情绪起伏的说着,“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告诉我?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看着我被蒙在鼓里耍的团团转很有趣吗?”
尹航斟酌了一下,选择了最恰当的措辞,“有不知道的因素,但更多的是不能说,其实……”
“其实什么?”
“其实不知道才是最好的状态。”吕维的语气比魏蓝还要冷一些,他对魏蓝突然闹起别扭感到有些不爽,那件事说与不说,不是他们能决定的,“如果你不想被‘肃清’,就保持现状吧。”
没想到吕维会这样顶撞魏蓝,看到魏蓝终于有所动作,略含怒意的目光转向吕维的时候,尹航下意识把吕维拉到身后护起来,“魏哥,这事你别怪小维,毕竟整个事件的当事人是你自己,那本来就是个机密任务,上面不会让我们知道太多,至于后来的事,确实是不好说,谁都不能确定真相是什么,只能靠你自己回忆起来,但就算你有一天真想起来了,最好也装作没想起来。”
“这话什么意思?”
“魏哥,刘安这段时间都没出现,你不好奇吗?”尹航反问,他知道魏蓝在等待自己继续解释,所以没有多做停顿,接着说,“就因为他散布过激言论,被上面叫去谈话了,谈的好能回来,谈不好就回不来了。”
看魏蓝皱起眉头又要开口追问,尹航赶忙接上话堵住魏蓝的嘴,“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就算为了我们这些兄弟好,你就别问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这道理还是魏哥你教我们的。”
尹航说的没错,这事逼他们又能有什么用,魏蓝也不是那么胡搅蛮缠的人,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那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只需要实事求是的回答是或否就可以了。”
“好。”尹航犹豫了一下,才答应魏蓝的要求,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他猜测魏蓝将要提出的问题,是他们都不愿意揭开的伤疤,但这件事一直糊弄着也不叫个事,魏蓝作为当事人有权利知道真相,哪怕是一些零散的碎片。更多的,尹航确实不知道,想说也没得说,只有这一点点碎片,他是有资格做出回答的。
似乎是在组织语言,又或是在做心理建设,魏蓝陷入长久的沉默,没有人出声打断魏蓝的沉思,病房里安静得只能听到细微的呼吸声。
终于,魏蓝张了张口,下定决心似的问出了纠缠已久的疑问,字字清晰明朗,声音干净得毫无杂质,让人忍不住被蛊惑,“肖队长重伤昏迷,真的是我直接造成的吗?回答是或否。”
“是。”早已准备好的答案,被果断且平静的倾吐出来。该来的总是会来,避无可避,尹航苦笑着回答。
看着魏蓝目光中闪过的动摇,尹航心生不忍,“但是有一点我希望你能记住,眼见不一定为实,你至少要相信你自己,才能让我们放心的相信你。魏哥,我们等你回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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