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林裕果和宋亚泽的关系一天比一天亲近起来,也许这是他们在面对同一个敌人王秀娟时表现出来的同仇敌忾,也许是人在患难时就本能地团结起来。
王秀娟还是嘴里不断脏话,每天定时定点地背沙包,早上去晚上回,也算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这也让两人临时脱离了她的折磨。
第23章 搬家
终于,这一天到了。
那天送了宋亚泽柴禾和红薯的老人正是村长黄大爷,他步履匆匆,神色也是匆匆忙忙,眼里满是震惊和沉重。听到王秀娟被压死的消息,他首先是大吃一惊,然后就升起了对两个孩子的担忧。
他心神不定地进了两个孩子的住处,推开门,神色忧虑地看着蹲在灶台前生火做饭的兄弟俩。
他不自然地咳嗽一声,将兄弟俩的眼光吸引了过来,他沉默半晌,才抽了一口烟斗,慢慢地说:“那个啊……跟你们俩娃子说个事……”
宋亚泽即刻了然于胸,但仍是不动声色,定定地盯着有些沉默的黄大爷,等着这个好消息。
“你们娘啊……今天给人扛沙包时……给压着了……”
黄大爷顾忌眼前还是两个孩子,就没有说得太露骨。
“死了吗?”
林裕果极其淡定地往灶台里添了把火,像被压的人是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黄村长将烟斗从嘴边拿下,睁大眼睛,惊讶两人像没事人似的,过了一会才开口说道:
“……死了。”
两人跟着黄村长一路去了王秀娟背沙包的地方,那是一个城镇的边缘,但也比村子要有生气许多,还有简陋的小商店陈列着,商店主都穿着厚厚的花棉袄,裹着毛头巾,抄着手出来看热闹。
卡车旁边围了一圈人,都指指点点的,有的还笑着,喧哗得很。黄村长扒开人群,带着两人进了圈里。这时,宋亚泽才看见王秀娟的死相。
她已经被千吨重的沙包压得快看不见人了,只有流出的白白红红的脑浆证明她的确是死透了。地上有很大一滩血,面积还在慢慢扩大,看起来刺眼极了。
突然,宋亚泽的心口像有个爪子挠了一下似的,痛痛痒痒的。他还来不及思考这是怎么回事,就看到一个穿着厚实、矮矮胖胖的中年男子朝自己走来,他嘴里叼根烟,鼻头和脸颊被冻红了,正使劲搓着手。
“你是她儿子?”男子看着宋亚泽,下巴高扬着问道,看起来很傲慢。
宋亚泽点点头:“嗯。”
“这事私了吧!两万怎么样?”
男子不屑地瞟了一眼宋亚泽,拿出一张支票和笔,准备写金额。
“二十万,如果你不想吃官司的话,现在是有公益律师的,你一定会输。”
宋亚泽定定地盯着男子,缓慢地说。
原文里两个孩子只得了两万,原因是他们不懂出了事故到底应该赔多少钱,再加上沉浸在王秀娟死去的消息和金钱带来的兴奋中,也没追究,就这么傻傻地放过了责任方。
男子愣住了,他实在没想到这个小子居然敢开口要这么多钱,便一把拿下嘴里的烟,大声呵斥起来,唾沫星子乱喷,企图喝退宋亚泽的决心:
“喂!你这小子!想狮子大开口啊!小心我找人揍你!”
宋亚泽不耐地看了他一眼,声音依旧保持平静:
“你以为我不知道现在死一个人该赔多少钱吗?你要是不给,那我就向媒体曝光,让你们建筑公司身败名裂,你应该知道那些记者的本事。”
男子睁着眼睛,他此刻怒到极点,又吃惊不已,想开口大骂,但自己又理亏,只好把一口火硬生生憋回嗓子眼里,在支票上狠狠写下了二十万,不情不愿地递给宋亚泽。
之后,便将吸了一半的烟摔在地上,气冲冲地在上面踩了一脚,骂了句:“真他妈晦气!”然后转身进了卡车,也不顾掉下来的沙包了,一溜烟就开走了。
宋亚泽将支票小心翼翼地放好,这是他们的活命钱,他无比珍重。这时,他才注意到周围的人群还没有消散,反而围上了更多人对他们指指点点。
他心里一紧,拉起林裕果挤出人群,一路上快步走着回到了家。
“哥……”林裕果个头较矮,在路上他几乎是小跑着才跟上宋亚泽。终于到了家,他有点气喘吁吁的,“哥……你走这么快干什么……”
宋亚泽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东西,一边语气急促地说:“今天我们就得走,这村子待不了了。”
“为什么?”林裕果挠挠头,好奇地问。
“因为你得上学。”
这的确是离开村子的理由之一,但不是主要原因。
今天兄弟俩得了二十万的消息怕是传遍村子了,这里的人太穷了,看到两个孩子没有主见,被穷困逼急了的他们恐怕能做出谋财害命的事来。
宋亚泽快要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才终于在王秀娟睡的床的被褥下找到户口本和自己的身份证。
令他惊喜的是,枕套中居然还缝着王秀娟藏的一万块钱,这让他开心不已,那一刻他甚至有些感谢王秀娟了。
宋亚泽将本就不多的被褥和厚衣服打了个两个包,和林裕果一人背着一个,就去附近城镇上的银行用自己的身份证办了张卡,将支票上的钱转到卡里。又走着去了火车站,买了两张去重庆的火车票。
之所以选择重庆,宋亚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重庆是个现代化大城市,发展前景很好,他就是在这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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