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雁行秒回:跟他说老爷子死都不肯还我手机,而且又关了我三天,所以我没联系他!
陈荏和郁明同时笑出声,郁明回:早猜到了。
陈荏提醒:“问问他妈怎样。”
郁明问了,林雁行回:救回来当晚做了紧急处理,医生说脊柱骨折,但不严重,不会瘫痪。严重的是她撞到脑袋了,需要开颅手术。
陈荏问:“那怎么办?”郁明打字。
林雁行说:我外公有个朋友是这方面的权威,第二天就给我妈办转院到301去了,手术也是老爷子亲自c,ao刀,出来说情况还行,不至于当植物人。
陈荏松了口气,虽然他对方明明毫无感情,但那毕竟是林雁行的亲妈。
林雁行说:我现在是偷徐哥的电脑上网,他出去给我买夜宵了,没多久就得回来。明子,你替我对陈荏说……
他忽然静默,郁明不得不问:说什么?
林雁行说:让他加油考试。
陈荏等了半天,等来这么一句干巴巴的话,不免觉得无奈,说:“明子,替我跟他说——你也好好考。”
郁明于是打字:陈荏让你也好好考。
林雁行回:考完那天下午让他在宿舍等我。
郁明转向陈荏:“他让你等他。不过最后一门考完都快五点了,他从那边考场赶回来少说也得一小时,你还等他干嘛呀?”
陈荏轻笑,垂下浓黑的眼睫:“跟他说,我等。”
林雁行不可能当着郁明的面说什么,所以他要等,他想听那人亲口说,既然是j,i,an夫婬夫,那多癫狂都不过分。
他做好了一切准备。
……
高考开始了,高考又结束了。
忽然整栋楼都开始发疯,撕碎的书本和考卷如雪片般铺满了校园,不管考得好或不好每个人都欢呼雀跃,把这一天当做前半生的最后一天来庆祝。
陈荏在宿舍收拾东西,他知道外面在狂欢,笑声与吵闹不绝于耳,却不想参与,只专注地等着林雁行。
高三宿舍今晚就清场,他需要把所有家当搬到管老师家去,在大学报道前的日子里,那儿就是他的家。
——其实早就是他家了,管老师专门给他留了个房间,里面家具一应俱全,每个寒暑假他都在这小房间里过渡。
陈荏个人用品不多,多的都是书,他舍不得拿去撕了烧了,宁愿一捆捆扎好带走。
宿舍里闷热,他没多会儿就满头是汗,停下来看手表都六点多了,管老师说好了六点半开车来接他。
管老师时间观念强,不怎么迟到,可是林雁行怎么还不来呢?
这么一想,他连收拾东西的心情都没了,在夕阳西下的床边枯坐,面色倒是淡然。
他长着一张典型的清冷禁欲脸,换言之面瘫,如果让他去当演员,必定被网友骂死,因为没表情啊。好在他眼睛有戏,想到林雁行,他眼波流转不停往宿舍门口瞟,奈何佳人未至。
舍友们都回家去了,整个宿舍只剩空荡荡的床板,高中三年就这么结束了。
三年前他突然重生回来时,从没想过日子会过成这样,他有什么资格坐在教室里,有什么资格去享受老师同学的呵护,有什么资格去爱林雁行?
可是他很快就习惯了,他一辈子都没这么目标明确又自由自在地生活过,在习惯和日益生出的热爱中,他甚至没有感觉到时间流逝。
而且也没感觉出林雁行喜欢他。
奇怪吗?
真奇怪。
他也不知道为啥,大概是觉得云山阻隔,c-h-a翼难近吧。
回想起来,林雁行过往的许多举动都可以称作示爱,可他不解风情得像根枯树桩。
不过他确定自己喜欢林雁行很久了,所以既然林雁行说今天要来,那无论多晚他都会等。
他拉了张椅子坐在宿舍正中,翘起二郎腿,受伤的手臂挂在胸前,微微压着下巴,那架势一分凶狠两分不耐七分撩人。
学生当久了,他都快忘了自己在风月场里滚过,现在或许能把专业捡起来?
林雁行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依旧热烈的太阳光从西晒窗口照进来,笼在陈荏身上,让他如画一般的轮廓越发清晰。
他剪了一个特别乖的发型,让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似乎还小了两岁,抓乱了的刘海下是一双静水深流的眼睛。
他的眼睛是真漂亮,无数情绪蕴藏其中,林雁行很多时候琢磨不透他的想法,只好趁他不备痴痴地看,希望找出点蛛丝马迹,当然换来的大多是“咋啦?”以及“我脸上有东西?”
林雁行就想:脸上没东西,但是我可以用嘴给你印一个。
现在他梦想成真了,他可以印很多很多个,印到对方要靠立领衬衫风纪扣来遮住那些暧昧的痕迹。
他还有很多年可以慢慢做这事儿,做满每一寸,陈荏的身体不属于陈荏,那是他的领地。
林雁行反手关上了宿舍门。
与此同时陈荏问:“大小姐,几点了?”
“路上特堵。”林雁行放下包,满头的汗,他马不停蹄赶来,一秒钟都没舍得耽搁。
陈荏点头:“行,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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