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听说我迷上了摇滚乐,沈路就整天撺掇我留长发,说宝宝你长得漂亮,留长发也好看。
我先是给他一脚,别喊我宝宝!
接着做了个咔嚓的动作,别说留长发,现在的长度再稍微长一点,校长就要握着剪刀亲自在校门口给我上刑了。
留长发这件事是想都不要想,但我在高中时期就已经达成了戴假发的成就,也算变相满足了沈路的恶趣味。
贤中各式各样的活动像是批发来的,那一回具体是什么由头的晚会,我已经想不起来了,只模模糊糊记得大约是在高二升高三之前的那个学期。
——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那么多门选修课,我选了一门音乐剧。选修的同学不多,都是以女生为主。老师讲的也不多,基本上主讲欧洲音乐剧。于是在那次晚会上,老师大笔一挥,将我拨给了那群女孩,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我也一起参与她们编排的节目。
还能做什么,让我反串呗。
也怪我那时候年轻,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黑历史。
女孩们托老师的福,一次性借来了十几套繁复华丽的裙子,一看就是浓厚的中世纪风格,蓬蓬松松,花里胡哨的。
我好气,但还是慢吞吞地穿上了裙子。女同学们尖叫完,被老师拉走去化妆了,剩我一人呆呆地坐在更衣室里。
一出去就要被别人看见,我退缩了,宁愿坐在闷热的小房间里,汗水浸s-hi了厚重的假发,和蓬松的裙撑。
咚咚咚,外边有人敲门,我没好气道:“谁啊?”
是沈路的声音。
我抿了抿嘴,想——他是沈路啊,然后缓慢地提着裙摆去给他开门。
我一把将他拽了进来,飞速关上门,又缩回椅子上去。
沈路愣住了,一脸我熟悉的白痴相,和在竞赛中大出风头的沈学长不是一个物种。我朝他招招手,翻了个白眼:“戆逼。”
他神魂归位,扭头检查了一下门有没有关好,快步走过来捂我的嘴,严肃道:“不许骂人,宝宝。”
我懒得纠正他一天到晚宝宝长宝宝短的,歪了歪脑袋,动手拢拢又长又直的假发,脖颈总算接触到空气,我冲他抱怨:“热死了,以后再也不答应她们了。”
他好认真地半跪在地上,手里拿着新鲜出炉的摄影社宣传资料,一沓彩纸被他捏着衣角,用来匀速地扇风。
我舒服多了,然后听见他问我,除了他和那十来个女生,还有没有别人知道我要扮女装。
不知道,应该没有吧,她们说要保密,让别人知道就没意思了。
沈路好像松了口气,仰起脸说,你一下台就去换装好不好,穿太久了会不舒服的。
我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还是路儿最懂我。
想到他进来时候的眼神,我忽然想逗一逗他,我问他,路儿,我漂亮吗?
说起来那个时候的沈路还是一张英气的少年脸,不知道这几年怎么基因突变,我每每看到只能想到一个美字。倒也不是女气,大约是少年气不那么明显,气质更沉稳柔和,故而突出了五官的j-i,ng致。
而十几岁的我继承了林女士的基因,照镜子都要气上好一会,确实是秀气的更像一个小姑娘。
沈路没料想我会问这样的问题,平常我最恨别人说我像小姑娘,他会仗义的站出来维护我,阮阮是好看的男孩子!
对,还有阮阮这么个该死的称呼。相比之下,我甚至觉得宝宝都好接受了一点。
他停下来,宣传单重新理成规整的一沓,随意的放在盘边不起眼的地板上。我低头看他,下一秒脖子一烫,初夏燥热,沈路宽大的手掌覆住我颈后皮r_ou_,不轻不重地拍着,沾上黏腻的汗水,我一瞬间不自然地往前探了探身,礼服裙宽松又繁复,我这么一动,就摔进了沈路的怀里。
沈路吓到了,他下意识搂紧我,上下摸摸,宝宝没事吧,没摔到哪里吧。
布料这么厚重的裙子,还有他这一副r_ou_身抵着,我能摔到哪里去。
我摇摇头,一点儿也不觉得在他面前丢丑了,我不想爬起来,非常执着的想要一个答案。
沈路顿了顿,漂亮,比所有人都漂亮。
看着这张神色真诚的脸,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问这样一个问题,至少现在我得到了答案,却不如想象中的那么愉悦。我以为我在逗他,实际上似乎并不是。
我忽然觉得没劲,讨厌起了这样的沈路。他看着我的时候好像在看他心爱的女孩,可我既不是女孩,更不是他心爱的女孩,此刻的他和那些蠢钝的男生渐渐重合,让我感到毛骨悚然。
——沈路以后会知道我喜欢男孩吗?
——他肯定会知道,我和他是这么好的朋友。
——那他会讨厌我吗?
——谁知道呢。
第6章
沈路是摄影社的新一任社长,他带了一架玩得最熟的相机,拿到了两张学生会的内部票,空着的座位是他留给我的。
那一台晚会,应该是是夏翊第一次在学校唱歌,而我对此一无所知。
当时的夏翊,于我来说只是班上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同学,甚至不如后座脾气温和的小胖子讨我喜欢。
他唱了什么,盲目追随的人总会在事后不断翻找之前错过的瞬息,事后我也曾找出一段视角偏僻像素模糊的录像,却已经想不起来他唱的究竟是改变自己还是落叶归根,又或者都不是。
我忙着在后台换掉羞耻的裙装,套上正常的短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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