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芳尘手摇折扇仪态翩然的往梅园走去,刚转过月亮门,就有一团蓝影飞快的撞入自己怀里,她下意识的伸手一揽,触感温暖柔软,好奇的垂眼看过去,才发现臂弯里窝着个清秀绝伦的俏佳人,大大的眼睛,莹白的皮肤,娇小玲珑的身板,含羞带怯的神情,倒是比莲月还像……手上一用劲,搂的又紧了几分,嘴巴凑到他耳边,暧昧的调笑道:“投怀送抱?”
沈子祺哪里见过这等情形,惊的浑身一颤,脸上顿时升腾起绚烂如晚霞般的红晕,这红晕一直蔓延到耳,他伸手去推那只横在腰上的胳膊,谁知对方不退反搂的更紧,他急的直跺脚,眼睛里泪花打转,带着哭腔道:“对,对不起,方才走的急,惊扰了小姐……男女授受不亲,请,请小姐先放开奴家。”
“哦?”谢芳尘收起折扇,拿指尖轻轻挑起他下巴,挑眉道:“当真是走的急,而不是自荐枕席?”拇指按到他水嫩的唇上,轻轻蹂躏着。
沈子祺脑中“轰隆”一声巨响,双腿发软站立不稳,手中竹篮再次跌落,北风乍起,花瓣被吹的四处飘散,谢芳尘抬手从他发髻上取下一瓣红梅,放到鼻翼下嗅了嗅,脸再次贴到他耳边,若有深意的呢喃道:“真香……”末了,还恶意的深出舌尖在他耳垂上舔了一舔。
一股麻痒顺着耳垂传到脊椎,他身子僵了僵,双手攀到谢芳尘胳膊上死命的推搡,无奈那胳膊坚如石柱,纵是用劲全身力气都无法移动丝毫,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大颗大颗的滴落到雪地上,哽咽的神情犹如秋风催百花,谢芳尘的心尖不由自主的颤了颤。
“哭了?”谢芳尘替他擦了擦眼泪,将手帕塞到他手心里,又凑到他脸前,轻声诱哄道:“乖,把名字告诉本小姐,然后便放了你。”
沈子祺闻言连忙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不行!爹爹说了,男儿家万不可随意将名姓告知陌生女子。否则,否则……会打断我的腿。”
谢芳尘闻言失笑,暗想若是母亲知道她随意询问陌生男子的名姓,怕是也要打断自己的腿……抚额凝思了下,脸上又露出狐狸般狡黠的神情,歪着头左右察看一番,诧异道:“顾管家说柳瑛在梅园,怎地没见到人影?”
沈子祺指着梅林深处,脱口回答道:“表嫂正在西南墙角边挖坑呢。”
表嫂……原来是柳瑛,不,应该是苏昕络的表弟,或者说是江浙总督沈思蕊的儿子……她抿了抿嘴角,连忙松开手臂,一本正经的对他作揖道:“原来是沈公子,方才错将公子当作苏府仆侍,冒犯之处还请公子海涵!”
沈子祺哪里听的进去话,一得自由拔脚便跑,谢芳尘直起身子时他已经在三丈外,还边跑边警惕的回头察看,谢芳尘“哗”的一声展开折扇,仰头哈哈大笑几声,便扭头拐进了梅园,一眼便瞧见膀子上扛着铁锨嘴里哼着歌小碎步走来的柳瑛。
“谢芳尘?”柳瑛惊呼,神情扭曲的跟见到鬼一般,将铁锨往地上一丢,快走几步冲到谢芳尘面前,讶然道:“你怎会在我府上?谢丞相肯放你出来了?”
“放与不放又有何关系?本小姐若是想出来,又有谁能拦得住?”谢芳尘无所谓的笑笑,轻摇了几下折扇,又扭头看向柳瑛,嬉笑道:“听说找我有事?走,咱们去千月阁边喝边聊,几日不见,倒还真有些想念你了。”
柳瑛几乎要为谢芳尘的胆色欢呼,这牢还没坐完呢就开始想着犯事了,同流合污这种事不是自己能玩的起的,于是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森冰冷的祠堂还没待够?”
“吆,怕你家苏昕络再次找上门?小瑛瑛对我倒是关心的紧。”谢芳尘轻笑着斜眼瞧她,柳瑛翻个白眼,扭头冷哼道:“嘁,你是谢家嫡女,不管外人找上门多少次,谢丞相总归不会真的拿你怎样就是。而我这个窝囊妻主,可就处境堪忧了。”
谢芳尘暧昧的笑道:“总不至于弄死你就是……”
那可未必,想想这身体的前主便知。柳瑛呵了呵冻僵的手,望着远处白雪皑皑的院墙,突然无比怀念起现代的火锅来,仔细一琢磨,现在条件下倒也是可行,于是扭头对谢芳尘兴奋的说道:“喂,身上带银子没?”
谢芳尘怔了怔,一脸的不可思议,柳瑛羞愧的抓抓头,刚想解释便被谢芳尘打断,她同情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叹息道:“你家那只公老虎的手段,我算是领教过了。”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锦缎绣制的钱袋,塞到柳瑛手里,豪爽的说道:“这里有三万两银票,你先拿去用着,若是不够的话,尽管开口,我再回去取些过来。”
三万两银票就这样随手送人,果然是挥金如土的谢三小姐,柳瑛摇摇头,从钱袋里出块碎银子,其他的又递回到她手里,轻笑道:“贤妹好意柳瑛心领了,银票你且拿回去,否则咱俩都要遭殃。今儿咱哪也不去,就在府上,我请你吃顿新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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