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是晨光,巷弄里小摊几处,大部分都是卖吃食的。
小鼻轻皱,她奚笑自己莽撞,只顾着找阿泽要答案,却忘了他也不是二十四小时都守在这里的唉唉她在路边机车上坐定,撑着下颌想心事
反正都是英文老师害的啦昨天没事又挑她发音太标准,嫌说王子台词过少没压榨到她,硬是让她和演仙社蕊拉的英文小老师角色对调,这下可好,不但她倒霉惹恼了英文小老师以及几个嫌她“很嚣张哦”的太妹同学甲乙丙,原先和阿泽一起为了演王子做的种种准备也都白费了
更重要的是一一她不知道该怎样演灰姑娘了啦
呜呜呜,她好倒霉好可怜哦阿泽怎么这么晚还没来嘛
路小冉走进巷弄里小贩们用来收藏工具桌椅的角落,决定先帮杨泽把地盘占好;斑驳的水泥墙上有几根钉来挂杂务的钩子,其中一只正挂了个杨泽摊位上卖的束口棉袋。
想也不想就取了下来,里面有罐橘子汽水,还有杨泽给她的纸条
抱歉小冉:
我临时有事得去探望个朋友,害你白跑一趟,明天再补偿你
阿泽
阿泽也才刚走不久吧易开罐还残有水珠。早知道就先过来看看了,唉期待落空,路小冉不免失望,却仍笑意甜暖。
阿泽的朋友也是摆地摊的吗她想。
“小冉”才刚走出小巷,就听见两个异口同声的熟悉声音。
“嗨,程方洁。嗨,朱柏恺。”她明明翻起白眼,却得噙笑旋身。
“你怎么会在这里”朱柏恺的脸上写满惊喜。
“下年要补习,先来补习班读书。”知道朱柏恺近来和父亲交情不恶,路小冉把说给路靖平的那套全数唬弄给他听。
“这么巧,我也是。”他兴奋着。
“别忘了我们还要先去肯德基开会,”程方洁提醒他,努力压抑心底不爽的情绪:“k书是下午的事。”
“那小冉一块去,”尽管被指出事实,朱柏恺仍不放弃。“我们好久没聊聊了,中午一起吃饭好不好”
“好是好”过了几月挖东墙补西墙的哄骗日子,路小冉连故作乖巧都学会了:
“可是你们不可以告诉我爸幄,不然我会被叨死。”
“嗯。”一个答得不甘不愿;一个心花怒放。
于是接下来的三个小时,程方洁和路小冉一个三楼一个五楼同时怀疑朱柏恺是否身体有问题。前者怀疑他的膀胱容量,后者则是每隔十几分钟就看见他喘气咻咻面色发青地踉跄而来
“矣,小冉”这是他第七次以没打扰吧“作为开场地坐在对面,用餐时间快到,再不问就没机会了。”前几天,我好像看见你跟一个地摊大叔走在一起“
“怎么可能你看错了”路小冉垂眼算计,假装专注在数学习题上,她知道朱伯恺会这么开口就是不甚确定,所以也不怎么紧张,只是嘻嘻,朱柏恺叫阿泽大叔耶呵。
“嘿,是吗”眼见路小冉脸上没有任何心虚表情,朱柏恺搔首赫道:“不过,你真的变好多哦”因为借还笔记的关系,他们每个礼拜会有一次见面,虽然每回都来去匆匆难得聊上什么,但看在他痴心爱恋的眼光里,路小冉给人越来越明亮娇美的感觉是不争事实。
那样子差点让朱柏恺以为路小冉瞒着大家偷交男友了,吃睡不安了好几天。
“没有吧,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她将刚抄完的笔记还给他,有点好奇自己在别人眼中到底变成什么样子
朱柏恺惊喜交集,以为这是路小冉终于愿意与他攀谈的暗示,话匣一开,压根儿忘记两层楼底下还有人正等他尿遁完开会。
被爱情困住的人往往不脱疯子傻子瞎子还有聋子
所以便在朱柏他滔滔不绝不知所云,说得口沫横飞欲罢不能之际,路小冉也心不在焉悄悄转开。
嗯,明天一定
得问问阿泽我是什么样子
这日,依然晴天大好,蓝空舒暖。
明天,明天光阴似箭,第二十个明天。
时节由春人夏。周六。天气晴时多云偶阵雨。
杨泽才走下大亚百货前的天桥,高楼底侧的地形风吹得他长发漫散,勾卷着,一束一束攻击他胡渣蹒复的脸。路小冉则选在这英文话剧比赛兼校庆运动会的日子,趁着校内外乱烘烘地门禁大开谁也不会注意谁的当口
演完戏的她匆匆卸妆,衣服还来不及直奔车站。
就心境而言,杨泽刚从一团混乱中挣扎出来。路小冉正要陷入。
然后,场景切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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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泽”路小冉心神俱震地呼喊,随即哑口无言
因为他真的好好在那儿在她本来不该出现的星期六而她这些日子以来像个疯子般东找西忙,想尽办法替自己解释他失踪原因的傻瓜行径究竟为啥
“小冉”
马路对面的杨泽闻声跑来,穿越人群超过车阵,停也不停地,直直站在她面前,四目交接时他吓了好大一跳,疲惫而沙哑的嗓音轻喘问着:“怎么哭成这样谁欺负你了”大手捧起小脸,最是温柔再真实也不过的触感。
“走开不要你管”又惊又愉,路小冉负气甩开,眼泪却不争气地一直掉一直一直掉。她该跑的,远远远远路走就没事了,可双脚像生了根,如何用力也只能背他而站,身躯激颤,路小冉哭得好不伤心。
这该是她三岁后第一次哭吧
第一次为了家人以外的人哭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杨泽又急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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