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墨早收拾了些精致的茶点过来,殷勤劝道:“四小姐远道而来想必饿了,还未到用膳的时候,先将就吃些点心吧。”
还是她想得周到。玉珞大概真是饿了,也顾不得仪态,使劲狼吞虎咽起来,却是吃些太急,险些哽住。
玉言忙倒了杯茶给她,抚着她的背道:“慢点吃,别噎着了。”她心底的疑惑越发浓重:玉珞到底经历了什么,即便是为奴为婢,也不至于连顿饱饭也不让人吃呀!
约略吃饱后,玉珞不好意思地抹去嘴边的残渣,“姐姐,我有点累了,想洗个澡先睡一下,不知道方便吗?”
她看起来的确疲倦,玉言点点头:“你我姊妹客气什么,我这就让人领你到卧房去。”
晌午宁澄江过来,玉言迫不及待地问起,宁澄江便告诉她:“朕派去的人是在乞人堆里找到你妹妹的。”
“乞人堆?怎么会在那种地方?”玉言不觉惊呼。
“我也不清楚,据闻找到玉珞时,她涂黑了脸,蓬头垢面,衣衫破结,几乎连男女都分不出来。若非随行的人中有金府从前的一名侍从,还真不定认得出。至于她为何流落至此,详情恐怕得你自己问她了。”
晚间梳洗已毕,玉言来到安置玉珞的偏殿,就见玉珞另换了一身干净的寝衣,卧在床上,痴痴地望着烛花,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
许是她的衣带扰乱了烛火,玉珞方觉察她的到来,招手笑道:“姐姐,你还没睡呀?”
“我想你大概也睡不着,所以过来陪陪你。”玉言在床边斜签着坐下。
“姐姐想得可真准。”玉珞伸手将她扶到床上,“春寒虽过了,夜里还有些凉,姐姐小心冻着。”
“记得小时候,咱们也常这样联床夜话,现在想想真有意思。”玉言依她所言,果真与她并床而卧,玉珞小心地替她将被子盖好,玉言笑道:“你还是这样细心。”
玉珞没有接话,只笑笑不语。
房内只燃着一只烛,那一点红红的烛光渺小而可爱,然而没有多少热力,好在门窗都关得很严,两个人紧紧挨着,彼此依靠,仿佛真回到了小时候。这间房不大,但正因如此,它隔绝了时间和空间,让人找回一点儿时的记忆。
两人说起童年时的趣事,吃吃笑个没完,金府的回忆自然不都是好的,她们却有意识地拣了有意思的部分来说,至于其他,便甘心舍弃掉了。说到酣畅处,玉言终究问起那个最不想问的问题,“玉珞,听陛下说你是在乞人堆里被发现的,这些年你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玉珞微微侧过脸,小心翼翼地抚上她的肚皮,“听说姐姐有了陛下的骨肉,真好,姐姐也要作娘亲了。”
她在逃避。
玉言面色往下一沉,她温柔而坚定地按住玉珞的手:“玉珞,告诉我,有什么事不能对姐姐说呢?”
玉珞的头垂得更低,她的嘴唇颤抖得厉害:“姐姐……”
玉言忽然想起一事,“玉瑁呢?”
“她……”玉珞瞠目结舌地望着她,半晌,她低低地道:“三姐死了。”
“死了?”玉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里听到的,在她印象中,玉瑁一直是一只蜇人的虫豸,虽然不讨人喜欢,却异常顽强坚韧,这样的人居然会死?“她是怎么死的?”
玉珞看着很难过,她脸上的笑再也消失不见了,“她是为我而死的。”
原来当初金家势败,玉瑁和玉珞被下放到定州府衙为官婢,本来就日日看人脸色行事,那知府也是个不怀好意的,意图染指与人,偏他那夫人生性悍妒,叫她发觉,将两人赶出去,也不知幸也不幸。也是命途多舛,那晚,姐妹俩夜中踽踽独行,偏生遇到几名强徒,意图摧折二人。
“是三姐拼尽全力拖住那两人,才使我有逃跑的机会,可她却……”玉珞泣不成声。“第二天早上我才有胆子去看,那伙人已经走了,只有三姐的尸身在那里,衣衫破烂,身上也伤痕累累。她大概是不堪凌-辱、咬舌自尽的。我去看她的时候,她的眼睛瞪得老大,死死地望着天。可恨我连那伙人的名姓也不知道,不能为她报仇……”
玉言用帕子拭去她脸上的泪,“别难过了,逝者已矣,你不也是没法子吗?”
玉珞泪水涟涟地仰起头,“玉言姐,我对不起她的不止这一件事,你还记得当初那盒胭脂吗?大姐赠与你,后来被三姐偷去的,你知道吗?我明清楚那盒胭脂里有毁容的毒-药,却故意隐瞒不说……”
“可我记得玉瑁后来也全好了呀,并不见容貌有损。”玉言提出疑惑。
玉珞苦笑,“那是因为我动了手脚,我在那盒毒胭脂里挑了一点,掺到好的里头,我想给她一点教训,让她吃点苦头,你看,我是不是很坏?”
怪道当时玉瑁的脸好得那样快,原来中间还有这样的曲折,却是玉言料想不到的,她叹道:“可是你终究还肯认她这个姐姐,不然也不会做手脚,看着她毁容便是了。”
玉瑁从前那样跋扈,就连玉珞也没少受她的欺凌,无怪乎两人一直不和。可是在真正的危难关头,这一层血缘的纽带便显出来了,玉瑁拼死也要保护自己的妹妹,这一点不能不令人感动。玉言沉吟着道:“玉瑁的尸首呢,你是怎么处置的?”
玉珞胡乱抹了一把脸,“当时我身无长物,只好找了块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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