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有人飞奔下山,把噩耗告诉了庄二子的老婆吴芙蓉。
吴芙蓉一听,当下昏厥了过去。
很快,吴芙蓉被来人和两个孩子叫醒,她睁开眼就问,老大呢。
来人回答说,在乡政府。
吴芙蓉能跟了庄二子,多少有点缺心眼,在七村八乡也是个出了名惹不起的主儿。
她没有问庄二子如何,而是直接问老大哪去了,她认为,乡里要关造纸厂,才把庄二子逼死的,所以,她没有上山去看庄二子,而是哭喊着直奔乡政府而来。
有付老大在,自会替她做主。
吴芙蓉哭了个昏天黑地,外面开始围拢来看热闹的乡民。
付老大阴沉着脸,站在院子中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个时候,吴芙蓉披头散发冲出来,跪在了付老大的脚下,抱着她的腿,嚎啕道:“老大啊,你……你好狠心啊,老二死得冤啊……哎呀呀,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哟……啊!”
吴芙蓉这一哭,付老大也是撕心裂肺啊!
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啊,打断骨头连着筋呢。
付老大的眼泪一下子也涌出来了。
乡政府院里有人哭死哭活地,毕竟是件不吉利的事。
孙长贵在看庄向阳,庄向阳也在看孙长贵。
刚才庄姓的小娘们来吵闹,我庄向阳毫不犹豫挺身而出了,现在是吴姓的小娘们寻死觅活地哭闹,当然该你孙长贵出面劝解了。
实际上,孙长贵和庄向阳等人也在看着付老大,希望她能比吴芙蓉明白点,赶紧把她从乡政府院子里哄出去。
僵持不下,妇女主任只得出面了,婆娘们的工作,女人来做总方便一点。
“大妹子,别哭了,有事慢慢说嘛。”
“说个屁啊,你也有男人,你也有孩子,要是你的男人被她们逼死了,你哭不哭?”她这么一问,把妇联主任给问住了。
周围的人都明白了,这娘们赖上乡里了,口口声声,庄二子是被乡里逼死的。
二愣子死了,付老大这个时候才顾不得什么乡干部不乡干部了,无论如何,她也必须站在弟妹吴芙蓉一边,向乡政府兴师问罪。
这些日子,被孙长贵和庄向阳等人压的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付家兄弟还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
现在好了,压来压去,我家老二被你们逼死在了造纸厂,这回,你们满意了吧?
付老大不做声,就是默认了吴芙蓉的说法。
付家老三和老四抹了把眼泪,招呼了几个本家亲戚,急吼吼地走了。
乡政府院子内外围满了人,却没有谁说话,只听吴芙蓉一个在哭天抢地。
孙长贵看庄向阳没有出面的意思,就想,还得先从付老大那里做工作,先把吴芙蓉的哭声止住才好,否则,这么哭下去,乡政府还不乱了套?
她走过去,站在了付老大的身旁,递过去一颗烟。
付老大接了,孙长贵帮着点着了火。
闷头抽了几口,孙长贵说:“老大,二愣子性子也忒急了点。”
“急,你们不急,我们兄弟能不急吗?”
“话可不能这么说嘛,”孙长贵指了指庄向阳等人,说:“你也知道的,我们为了造纸厂的事,也是没日没夜地在忙呢。”
“造纸厂停了,你们还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她们婆娘孩子喝西北风啊?”付老大没好气地说。
“老大,二愣子死了,我们也很难过,有事我们好商量嘛。”
吴芙蓉跳起来了,骂道:“商量个屁啊!人都被你们逼死了,还怎么商量?我这一大两小三张嘴,二愣子死了,跟谁商量?”
孙长贵后退一步,说:“芙蓉,你不要乱讲啊。”
“哎呀呀……话都不让讲了,啊,呀,这可怎么活啊,有本事,你们把我也逼死算了。”吴芙蓉又大哭起来。
孙长贵气哼哼地一甩手,也无话可说了。
原来孙书记也能让人问住!
以前在吴芙蓉的心里,孙长贵威风得很呢,三台村谁敢跟她叫板?现在,她不怕了,真不怕了。原来孙长贵怕她,乡党委书记也怕她呀。
这么想着,她激动了,很激动,一下感觉自己了不起,真不了起。
于是,哭的更起劲了。
正这么僵持着,就听院外吵吵嚷嚷一阵吆喝声,孙长贵还在愣怔,一伙子人已经冲进了院里。
付老三和付老四抬着一副担架,通一声就放在了院子中间。
担架上面躺着庄二子的尸体,用白布盖了脸,有血从白布里渗出来,很是吓人。
庄向阳正要惊问,就见跟在付家兄弟后面的几个人哗啦啦冲上前,没等乡上的干部反应过来,一间灵堂已搭了起来,就搭在院子正当中。
这帮人真是利索啊!
庄向阳细心瞅了瞅,付家老三、老四和吴芙蓉的几个兄弟,都是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莫非……真讹上乡里了?
这么一想,庄向阳心里多少有点不太痛快了。
见到了庄二子的尸体,吴芙蓉的哭得就越发嘹亮了,不只嘹亮,还具有了某种撕天扯地的味儿。
乡干部们全都哑了,心里直打鼓,谁都知道,庄二子两口子是惹不起的主,付家兄弟更是难缠的很,这事叫谁出面去处理,麻烦就会没玩没了,可能不是这几天,搞不好就是一辈子的事。
这不,烧纸的烧纸,放炮的放炮,付家兄弟的几个婆娘也跟着一起哭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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