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疯了,才会让自己落到我的手中。”此时的他,似乎又变回了一开始那个阴冷狠毒的季意然。
说话间,他已将顾言曦压在地上。嘴唇狠狠地碾过他的冰凉,邀他公尝血腥的甘美。他眼中燃起欲/望的火焰,手上更是毫不留情,几下已经解开了身下之人的衣带。
“关于此事,你并不陌生吧?”他一语双关地在他耳边恶意笑道,既是提醒他,他与自己曾经也有过肌肤之亲,也是告诉他,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与李慕歌之间的那些苟且之事。
顾言曦眸中寒光一闪,别在腰间的那把玉箫之中瞬时弹出一截锋芒,锋芒之上则冷冷地闪着一层青光。只要他想,这截淬了毒的利刃就会在顷刻间要了对方的命。可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将左手按在玉箫之上,最后还是没能够将它拔出。
或许,有些决心下时容易,做时却太难。
那一支海棠即使枯萎成丑陋的干枝,却永远抹不去许在它身上的诺言。
“意然,我会守护你一生一世。”
“我们就以这天地春色为证,此誓不违,春色不老!”
就在这时,季意然突然呼吸急促地倒向一旁,脸上神色痛苦不已。
顾言曦见状,也顾不上此时自己到底有多狼狈,而是立刻握住了他的手,高声喊道:“意然,听我的深呼吸,你先深呼吸让情绪平稳下来。”说话间他从容不迫地从袖中拿出银针,刺向他各处要穴,希望能以此缓解他的疼痛。但却收效甚微。
季意然疼得已冷汗涔涔,双目欲裂,紧咬的牙关不断地打着颤,抓着顾言曦的手也不由自主地发了狠力。
只听“咔吧”一声,顾言曦一个闷哼,他的手骨已被他攥裂。他怕季意然受不住痛,立刻将自己的手臂送到他的口中。
季意然一口咬住,就再不松口,鲜红的血液霎时流满顾言曦的小臂。咬合处则一片血肉模糊。
这时,哑君岑忽然从梁上飞下。轻佻妩媚的双眼,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趴在地上无比狼狈的两个人,轻轻叹息一声。
顾言曦抬起头,眼如利刃般冷冷一扫,说出的话更是不带一丝温度,“你不会平白无故地出现在此,既然来了,不必要地‘寒暄’也就免了。”
哑君岑摇着头啧啧两声,朱红的长袍上银光乍现佩环叮当,一派悠闲自得。只见他不紧不慢地从怀中拿出一粒药丸,继续笑得:“哎!你还真是心急。这早一会晚一会的人又死不了。不过就是忍忍疼罢了。”
话音未落,他已将那粒药丸送入季意然的口中,眼神却若有似无地瞟向顾言曦的脸。
“你这人倒也奇怪,这么好的机会都轻易放过了,到底想不想他死呢?”他说完这话,见顾言曦眼中闪过一道如释重负,不由啐道:“哼,拿不起又放不下,你们季家人可真够没意思的。”
顾言曦闻言也不理他,只道:“你给他吃的可是你给我看的那瓶‘极乐’”?
哑君岑耸耸肩,不置可否道:“正是。让你看看效果,不致命的。”
顾言曦怒道:“哑君岑,你不要得寸进尺!”
哑君岑冷笑一声,讥诮道:“我得寸进尺?要不是我往这大殿的熏香里加了诱发极乐的药引,你早就被季意然吃干抹净了。你不感激我,还说我得寸进尺?莫非是在怪我坏了你的好事?”
顾言曦听了亦冷哼一声:“那我可要承蒙你多加照顾,等到我变成如此才闲庭信步般地赶来救援。”他举了举自己一只裂了的手骨,一只血肉模糊的小臂,眼中尽是讽刺。
见自己的“恶趣味”被揭穿了,哑君岑索性大方承认:他就是喜欢看戏,那又怎么了?他能耐他何?
顾言曦现在当然奈何不了他,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定会让他有后悔的一天。
一夜过去,一身狼狈,满地狼藉。
顾言曦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回自己的房间。
这个只有他在宫中才能享有的房间与他离开前仍是一个模样。但所有的一切却已经不同。
看着自己身上的累累伤痕,他不禁大笑出声,边笑边自言自语道:“这刚来了第一日,就弄成这副模样,慕歌,你见了恐怕又要训我。”
第93章 相见时难
熹国与楚国的一场大战,已近尾声。
战果毫无悬念:楚国残余被清理干净,越国望风而逃,几万大军不战而退。
李慕歌昂首立于累累白骨之上,浑身浴血,发丝凌乱。
他一边望着满目苍夷的战场,一边慢慢地擦拭着手中那柄寒光逼人的长剑,眼底悄然浮现一丝悲悯。
只是这悲悯稍纵即逝,很快就被更深的坚定所替代。
如果他的双手注定要沾染更多的鲜血,那他定要踏着尸山火海还这个世道一个太平。
还在南秦时,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平定四方、一统天下,毕竟他生性随然,对权力、财富、盛名都没有太大的野心。后来,他处心积虑、步步为营地爬向权力顶峰,也不过是为仇恨所驱使。但这么多年过去,当他历尽冷暖、看尽杀戮后,突然间他发现自己真的很想看到世道安稳的那一天,看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太平盛世。
所以他才一步未停、一刻未歇,拼尽全力地走到了这里。
只是这往后的每一步,都少了某人的陪伴,恐怕路途会略显艰难。
这时,他已把手中之剑擦拭干净,剑身再次恢复成一道慑人的雪亮。熟练地将剑缠回腰间,他目若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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