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中规中矩的脸上竟扬起一抹嗜血的笑意,“只是刺你一剑,又怎会痛快?你不过只是我的传话筒,我不过是想让你告诉季意然,下一回这一剑定要插在他的心窝!”说着他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剑身又没入了几寸。
这时,顾言曦抓住他的右手,低声喝道:“七瞬,够了!你想让逐风继续等死吗?”
季七瞬闻言,手劲瞬间一松,眼中的愤怒也被压制住一些。
哑君岑冷笑一声,用内力将长剑弹出体外。之后便大摇大摆地推门而去。从头至尾,他再也没有说出一句话、一个字。
哑君岑走后,顾言曦立即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和一张药方,对季七瞬道:“这是凝华露,一滴就可以活死人、肉白骨。你赶快去按照这个药方抓药,熬好了我好将凝华露滴入其中,喂给逐风。”
听到“凝华露”三个字,季七瞬立即倒吸一口气:此药一滴价值万金,而且只有江湖第一国——盛极圣才有此药,师父竟然会有整整一瓶。不是唬他的吧?
顾言曦看到他眼中的惊疑,只好继续解释道:“你放心此药千真万确,是我从南宫镜那里要的,他就是盛极圣的专属医官。还有,凝华露虽能续命,但显然逐风需要的不仅仅是续命,还有更好的治疗。他情况稍加稳定后你就带着他去熹国找南宫镜,他定能帮助你们。”
季七瞬闻言,马上摇了摇头:“师父,我怎么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
顾言曦沉下脸色,张口斥道:“你不愿留我一人,难道就想眼睁睁地看着逐风回天乏术?”
季七瞬听了顿时语塞,坚毅冷峻的面庞上闪过重重复杂的矛盾。
顾言曦见他开始动摇,于是继续劝道:“所谓事有缓急,你先将逐风带到熹国,之后再回来接应我,也未尝不可。”
季七瞬听了沉默良久,最后终于点了点头道了声:“好。”
之后,他拿过药方,奔出抓药。顾言曦看着倒在地上神思不清的沈逐风,平静无波的眼底瞬时划过一抹坚定。
季意然坐在高高的龙椅上,凤眼微眯,瞳孔深处似有两团火焰在熊熊燃烧。
顾言曦俯身下拜,一举一动都恭谨有礼,从容不迫。
他是他的君。
他是他的臣。
到底过了多少年?
那些令他念念不忘的往昔,才又能在这座庄严的大殿之中,重新重演?
季意然走下丹陛,停在对方咫尺之前,笑道:“言曦,别来无恙。”
顾言曦不动声色地后退两步,若有深意地看向对方,“襄王,倒是变了许多。”
季意然继续逼近,狭长的眼尾划过一道阴冷,反问道:“哦?我变得很多吗?不如你仔细与我说说我到底变了哪里?”
顾言曦继续后退,神色带上一抹隐忍,“意然,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季意然放佛听到了一个非常可笑的笑话,立即朗声大笑,“我为什么要收手?我难道不该抢回本属于我的国家、我的权力,还有我的人?”他话音未落,已一手掐住顾言曦的下巴,偏执而疯狂。
顾言曦并未反抗,但漆黑如墨的瞳孔却披上一道凌厉,“没有任何的国家与权力,是应该专属于某一个人的。它们只属于更适合它的人。”
“你的意思是季七瞬那个杂种,比我更适合当这东襄之主?或者你想说的根本就是李慕歌那个丧家之犬?”季意然一把将对方掼在朱红的殿柱上,大力压了上去,“顾言曦,你别忘了你自己是谁家养的狗?”
谁家养的狗?
这几个字就像是一盆冰寒彻骨的冷水兜头浇下,瞬间就令顾言曦清醒不少。
原来,他现在在他眼中,已变成了一条狗。而且还是一条吃里扒外的狗!
那他又怎么会听一条狗的劝呢?
顾言曦双眸轻合,再睁开时眼底已结成寒霜。
季意然看着他这样的眼神,心头立刻无名火起!一巴掌就狠狠地甩了过去。
顾言曦将头一偏,毫不犹豫地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面无表情道:“季意然,你该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
“适可而止?”他狂笑出声,“我就是因为总是适可而止才落得这般下场。你可知我这些年过得是什么日子?你要是不知道可以问问篡我帝位的季七瞬、给我下毒的李慕歌,还有你自己。”
说着他手上力道蓦然加大,尽管顾言曦已拼力阻挡,但以他现在的力气又怎能敌得过他。那一巴掌最终还是甩了下去。
空旷的大殿上立刻响起一声突兀的清脆。此时风起,燃在殿中的烛火一阵忽明忽暗,瞬间将那映在墙上的两道人影,照得更加狰狞。
季意然有些愕然地看着顾言曦白玉般的脸上,刹那间浮起的那道清晰的红痕,刚刚挥下的手掌不禁颤抖了一下。
“言曦…我…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是有意…”他惊慌失措地柔声辩道,刚刚还凶神恶煞的面目转眼就不知所踪。
“言曦,你疼不疼?刚才是我不对,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我的气好吗?”说着他赶忙抬手抚上对方刚刚挨打的脸颊,小心翼翼地吹着、捧着、呵护着,神色慌乱而又着迷。
顾言曦冷静淡然地看着眼前之人,似乎刚刚那一巴掌根本甩到的就不是他的脸上。此时此刻,他只是觉得奇怪,对季意然的种种行为举止感到奇怪,对眼前的情况也感到奇怪。
他虽然知道对方性格上确实有些偏激,但是现在的表现却是要归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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