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奴外的所有人,又惊又喜,“你如何到此?”
北奴看到他,也是一怔。
“我一直都在留意殿下的消息……好茶。”仇心喝了口茶,赞道,“像我们这般小人物,打探大人物的消息,总是容易些。”
归晴殷勤道:“既然来了,就留在这里多住几日,也好叙旧。”
虽说当年没有选择,但总是拂霭与自己对不住他……害他痛失所爱。
“正有此意。”仇心放下茶盏,又是一笑,“要在殿下这里盘桓几日,不嫌打扰便是。”
“怎么会……北奴,你现在就下去,让小纳准备客房。”归晴转过头去吩咐。
“是。”北奴朝归晴深深一躬后,依言退出花厅。
仇心望着北奴离去的背影,眉头轻蹙,神情若有所思。
85
深夜,北奴服侍归晴睡下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推开门,却看见仇心一身黑衣坐在屋内,目光灼灼地望著他:“你是何人?”
北奴愣了片刻後,掩上了门,望向仇心:“为何有此问?”
“我这几年,都在做些无本万利的买卖,少不得变装。你脸上的人皮面具精致无比,倒似真的一般。归晴也许瞧不出,我却能看出来。”
仇心又道:“其实无论你是谁派到归晴身边,只要与他无害,那些争权夺利的事,倒也与我无关。”
“我不会害他。”北奴深深吸了口气,给仇心和自己倒了茶,走到椅子上坐下,简短回答。
仇心点点头,若有所思:“你喜欢他,是不是?”
北奴听到这话,几乎拿不住手里的茶盏。
“你看他的眼神,骗不了人。”仇心笑了笑,“这般牺牲,真的值得?”
北奴怔怔的呆著,说不出一个字。
他,竟是知道真相了麽?
“你在归晴身边,帮他做的一些事,我也有所耳闻……以你才学见识,怎可能是奴隶出身。”仇心又道,“今日见你行容举止,越发不信。”
北奴松了口气,放下手中茶盏:“你究竟,想对我说些什麽?”
“我只是想知道,你希望从归晴的身上,得到什麽。”
北奴沈吟片刻後,缓缓道:“如果你说的是权势利益富贵,没有……如果你说的是其它方面,我想得到的有很多。”
真的很多……数都数不清。只要是归晴能给的,都想毫无余隙的榨取。
哪怕是一个微笑,一个喜悦的眼神。
“我信你。只劝你一句话,不要委屈著自己,给的太多。”仇心站起身,笑了笑,“你是聪明人……不过,陷入情爱,难免有些事看不清。恩怨、爱恨,每一样到了极致,便成反面。”
施恩太多太重,当受惠者无法承受相报时,便只能逃避,遂成怨。
爱意太浓太深,期望也随之攀升,当无法承载消受时,便只能决裂,遂成恨。
恩多重,怨多深;爱越深,恨愈浓。
凡人,只可施小善。不顾一切的舍身给予,必遭天谴众怒,尸骨无存。
北奴望著仇心离去,唇边一抹浅浅苦笑漾开。
不是不清楚这点的……但对自己而言,这世界上,没有比归晴平安幸福,更重要的东西。
若有天遣,请施於我一人。
仇心在获王府盘桓了些时日,便走了。据他说,只是来躲几日官差。
临走前,留下一句话──斯人已逝,还望怜惜身边人。
归晴知道他所指为何,却只淡淡一笑带过。
他这一世,注定是要追随衍真的。至於北奴,等大功告成、心愿了结,他自然会给足银钱,好好安置北奴下半生。
眼下已是深秋。
归晴得到密函,说是来年早春,轩辕奚将亲率大军,攻打北毗摩,让他及早做好准备。
三年多苦心筹谋,终於到了最後决战。
归晴平素的生活和决策,已经完全离不开北奴。在书房里,他将密函拿给北奴,让他看过後烧掉。
“殿下,是真要帮助轩辕奚夺取北毗摩?”北奴看过後,将那几张薄纸投入铜暖炉,烧成一堆灰烬。
“没错。不然,如何能杀定川。”归晴攥著拳,只觉得心中热血沸腾,“三年了,总算等到这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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