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笃艺低笑。她托着下巴的食指中指夹着烟,白色烟雾不断燃起,将她映照成里漂亮又阴郁的单身女人。
“以后也别抽了。”我道,“对身体不好。”
“你还说我?!”
“我这不是特殊情况嘛…”我干笑。
“哎我问你。”
“嗯?”
“真被甩了?”
“算吧。”
“……操。”
“你好歹也是个暴发户家的名媛,高贵点行不行啊。”
“你才暴发户呢,你全家都暴发户!”小班花怒。大美妞她爸搞黄沙水泥发家,之后又涉足房产和商业区开发,真正的实业家。无奈这实业家就爱穿大几千的花衬衫脖子再戴一大金链子,免不得被人调侃为暴发户。小班花极其讨厌听到这三个字,特别厌恶。
“我还想当暴发户呢,知足吧你。”我现在是一点闲钱都没有,很快连烟都抽不起了。
半响,小班花突然问:“男的?”
“啊?——嗯,男的。”我干笑两声,倒也不再遮掩。这种事,我能瞒张夏先瞒签儿妹,但我不能瞒郑笃艺。
她总是得知道。
“我就说…”小班花嘀咕两句,她将烟三两口抽完丢掉烟屁股,拍拍我肩膀道,“走啦,陪我去逛逛吧。难得来一次。”
“那啥——你怎么知道我…咳。”
小班花耸肩作出无奈脸,“因为我是女人啊。”
我带着小班花在北京逛了几天,去景点,溜商场,陪她买衣服,提着大包小包跟在女王身后当小工。真不是我吹,郑笃艺这美妞完全就是我们小城之光。整个一美不胜收,一点都不比首都妞儿逊色,一路上我都在被当作一个土大款——旁人见我跟郑笃艺一起,眼睛里明明白白写着“这美妞跟了这么个货色,肯定是因为这男的有钱!”等同义句。
赵昴内心os:虽然有点怪异,但心里还是莫名甚是畅快啊呵呵呵呵呵。
大美妞临走时,还叫张夏先吃了顿饭。这家伙这阵子跟几个狐朋狗友搞劳什子工程,“务正业”倒是算不上,反倒酒场不少。张夏先跟郑笃艺关系一直平稳,郑笃艺一个电话就把他叫来,丝毫不费力。这家伙依旧是吊儿郎当的模样,一看就是个不上进的纨绔子弟。
只有我们仨,没有夏易融,也没有眼镜妹。眼镜妹高考成绩挺不错,但她执意去了西北地区。那里有重点高校不假,可离家太远。眼镜妹寒暑假都在山区支教,大有毕业之后留在那的架势。而夏易融已经不知所踪。
那顿饭气氛还算不错,我和张夏先没说什么话,倒也没尴尬,只是远没有想象中老友重聚的激动。毕竟这几年过去,大家的生活环境不一样,视野不一样,可以交流的话题并不多。友情这玩意儿,是需要共同点来维持的。没有友情可以只靠回忆维持。
小班花并不知晓张夏先和夏易融那点破事,她也没有闲到对夏易融念念不忘追问不已。我们都没有提起夏易融,如同一个闭口不谈的默契。
那晚我极其克制,没有喝酒,全程清醒。吃完饭后张夏先开车送郑笃艺回酒店,等郑笃艺上楼,张夏先冲我一挥手,“走了。”
他驱车离去,消失在远处。
我听赵煋说,张夏先他爸想让儿子干工程,正巧北京有个老熟识是干这行的,就让张夏先跟着去学学经验。张夏先压根不想工作,无奈他爸掌管经济大权,他就只得每天装装样子走走过场——他跟他爸的关系一直不冷不热,但总归是一家人。
张夏先嫌跑工地又晒又累,盖个房子修个路的小工程不来钱,大工程又揽不着,高不成低不就,没劲。他想搞资产管理,炒股票炒期货,那家伙来钱多快,北京二环买房分分钟的事。
“眼高手低,不知深浅。”赵煋如此评价。
二十七岁的赵煋再次下基层锻炼,挂职镇党委书记主持工作,不出两年回来之后就能在市里某个吃香局里谋个副局长位子——他活脱脱是第二个我爸,不管是性格还是行事手段,跟我爸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沉稳可靠,工作负责,以不变应万变,他能“站稳”。
已然完成蜕变的赵煋,马上要结婚了。
结婚对象是过年时相亲的女孩,比他小三岁,是市院的儿科护士。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六章
零八年十月二号,赵煋结婚。
新娘是本地人,家庭很体面,父亲是市院的副院长,母亲是护士长。我不知道这些外界条件算如何,但在外人说来,我们两家是天作之合。
男方家配齐车房,新房在实验一小旁边,学区房,全款,房产证是赵煋的名字。车是大众朗逸,代步车,对于体制家庭而言,足够低调。
我对赵煋如此神速表示出了深深的震撼,这压根就是闪婚,怎么看都不像是赵煋能干出来的事。这俩人过年时才见第一次见,之后不温不火的看了几次电影逛了几次街,两人觉得还能凑合就见了家长,随即订婚,结婚。
牛逼。
赵煋结婚前一晚,我跟爸妈还在布置房间,贴喜字吹气球,我困得直打哈,我妈却精神的停不下手。我爸妈是开心呢,赵煋的事一直是他们的心头刺,这下好不容易解决了,就等着抱孙儿了——他们是高兴了,我可一点都不高兴。
倘若赵煋一直不结婚,家里的关注点就全在他身上,压根不会有人催我。这下可好,赵煋结婚了,等我一毕业家里就得催我结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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