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秦清不出手,他事后也要找人解决蓝焰。
他父族世代儒商,从小受得是书香的熏陶,哪怕传到白君哲这一代书卷气少了很多,养出的孩子依然平和处世,除去公事上的必要,阴狠的一面在人前极少表现。秦清便觉得他性格温和宽容,却忘了以他的出身,根本不可能是只无害的鹿。
只是可惜楚离不能亲眼看见那场面了。
“唔,我还有一件事想问。”楚离好奇地问,“我听顾老大喊您白少......”
“戏称罢了。我家里是有点钱,不过父母不同意我和男人在一起,大学毕业后为爱离家出走,在云城算是白手起家。我觉得白律听着更顺耳些。”
两个人就这样一路说着,白君哲打开车顶的天窗,夏风吹拂,明月当空,星子几点,夜色撩人。树上的蝉在尽情歌唱,高架桥上有三三两两的汽车飞驰而过,两个人都是一身轻松,气氛正好。
行至转弯处,一辆面包车以极高的速度驶来,高速旋转的橡胶车轮剧烈地摩擦地面,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声。
白君哲暗道不好,急忙打方向盘想躲,不想那车突然变道,直冲他们而来。
楚离已经惊诧地说不出话了。
对面的车太快了,躲不过,相撞已经成为必然。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瞬间,白君哲冷静地判断出躲避不了,他来不及多想,向西猛打方向盘,这样主要的撞击力度会落到主驾驶位上。
万没有让少年人挡在前面的道理,这种时候,能保一个是一个吧。
两辆车即将相撞,白君哲已经尽力,他绝望地闭上眼。
没想到下一秒一个温热的身体就扑到自己身上。
楚离竟然解开了安全带!
白君哲瞠目欲裂,两车相撞的一瞬间,楚离给了他一个轻松安然的笑容。
据次日云城早报报道,这一天晚上,云城平江路高架桥发生重大交通事故,事故起因是面包车司机疲劳驾驶,与一辆黑色宝马相撞造成连环追尾,面包车司机当场死亡,事故一共造成一人死亡,两人重伤,五人轻伤。
云城市立医院里,急救室的红灯已经亮了五个小时,白君哲靠在充满消毒水味道的过道里,满脸焦躁。
靳常从手术室里出来,就看见他一副“老子烦得很,谁都别跟我说话”的样子。
“情况怎么样了?”白君哲强行按下纷乱的思绪。
“中度脑震荡,内脏损伤严重,三根肋骨骨折,小腿腿骨骨折,没伤着脊椎。人还没有醒,老师正在里面做缝合,等出来后在icu观察两天,人醒了就能转到普通病房。”
“嗯,辛苦你了。”白君哲脸色缓和了一些,感觉浑身的力气都流尽了,满心疲惫地在椅子上坐下。
靳常坐在他旁边。
沉重的空气令人感到窒息,两个人无言地待了一会儿,白君哲的手机响起短信提示音,他打开手机,把那条短信仔细看一遍,然后按下删除键。
就像以前无数次做得那样。
“阿清出国了。”白君哲闷闷地说。
靳常愣了一下,然后道:“出国也好,那你什么时候再找一个?总不能一直单着吧。”
“人的心又不是石头,说不爱就能不爱的?我现在这个状态,真要再找一个,也对不起人家,过段时间再说吧。”
靳常急了:“分都分了,你不能总想着他。”
“我现在就在学着忘掉他。”白君哲说,“你们这儿的床位还有多余的吗?匀我一个,我就在这儿住下了。”
“没有,床位紧张得很,外头租房住去。”
“成。”白君哲点点头,“我现在回去收拾东西。”
靳常震惊地看着他:“你对他也太上心了吧。 ”
“他救了我的命。”白君哲向来行动力极强,说走就走,挥挥衣袖,留下住院费,只带走一身消毒水味,“我不在的时候,麻烦多照顾他一点儿。”
白君哲还真在医院附近租了房子,准备租到楚离出院。楚离还在昏迷,白君哲每天抽空去看他,其余时间都扑在工作上,拼命把之前欠的工作补回来。
他的失恋假期已经够久了,世界不会因为个人的悲喜改变运行的速度,每个人生命里再大的痛苦,投射到世界的地图上不过一颗渺小的尘埃。
他不能一直在自己的世界里任性下去,再说他眼前永远有数不完的事情要做,哪有空想前男友。
白君哲作为君碧在商务金融方面的金牌律师,回去后每天忙得脚不沾地,三天里去了四个地方出差,和委托人谈完又去跟法官唇枪舌战,在高铁上一边吃着方便面,一边审合同。听靳常说楚离醒了,已经转到普通病房,白君哲处理完手头事务赶到医院,已是深夜。
楚离睡得正熟,白君哲不忍吵醒他。他困得不行,干脆坐在小凳子上扒着床沿就睡了。
于是楚离醒来时就看到白君哲睡在自己手边,窗帘没有拉,淡金色的阳光照在白君哲脸上,像梦里一样英俊。
楚离想起身,手臂牵动时不小心惊醒了白君哲,四目相对,楚离讪讪地转头看窗外的朝阳。
“躲什么,有胆做事没胆认?”白君哲不咸不淡地说,“把头转过来,我们谈谈。”
楚离睁着“您的命比我的重要。”
白君哲被他气笑了:“大家一样是人,谁都不比谁尊贵,而且我比你年长,我还没死,就没有事需要你顶,懂吗?”
楚离垂着眼小声说:“可是我想保护先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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