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店里,自己跑出去玩儿?”
陈恕:“元旦前我就回来了,你嚷什么?”说着踢踢泡沫盒子里的海贝,“真要死了你就自己拿回去吃,别浪费了。”
“靠!”
他跟阿隆和老周打招呼,让他们有空帮忙照看下方子,怕年轻小伙儿应付不过来。
那哥儿俩奇道:“你要出远门?”
他想了想:“嗯,趁元旦前出去转转,也算放个假。”
老周羡慕得要死:“一个人就是潇洒,想走就走,不像我们拖家带口的,全年无休啊。”
陈恕笑笑没说话。其实他已经很久没有出过远门了,从南到北,两千多公里,零下几度的天气跑到中国的另一头去“转转”,也不知道自己图个什么。
离开农贸市场,他去代售点退掉机票,改订了张火车票,由于没有直达,只能先到北京,然后再转去d市。
昨天接到电话,他本来打算第一时间去找陈诺的,订好机票后,他去网吧给她发邮件,告之自己即将前往d市,并且附上了十年没变的手机号,心想万一她能看到,也好做个准备,以免突然见面会吓到她。
可没想到的是,邮件发出去不到三分钟,陈诺竟然回复了。
……
“不用过来,我没事,过两天手机修好会跟外公联络。”
陈恕一动不动地看着屏幕上那一行小小的字,不知看了多久,接着默不作声地退出邮箱,什么也不去想,只当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然后第二天,他改换了火车票。
抵达北京的那天天气不大好,雨雪纷飞,火车限速晚点,他从南站出来,直接找了个宾馆休息,睡到天亮,时间差不多了,再去搭乘开往d市的列车。
六个多钟头后,临近黄昏,穿越半个中国,历经两千公里,风尘仆仆的他站在了陈诺就读的大学校门口。
这里……还真挺冷的。
远处层峦的山尖上盖着一层雪雾,渺渺茫茫,厚重的积云将余晖分割成一段一段,分落在山腰或山脚,人与建筑都显得微不足道。
他慢悠悠走进校园闲逛,并不急着找人。
综合大楼前的绿化草坪里有一块大屏幕,正在播放文化节mv大赛的入选作品,学生们兴致勃勃地驻足观看,或嬉笑,或讨论,十分热闹。
“这是李彻拍的吧,唉呀妈呀,太有才了。”
“可是没啥新意啊,他照着本来那支mv拍,除了女主角和选景,连分镜头都一模一样呢。”
“怀旧主题嘛,听说他是齐秦和王祖贤的粉丝,老早就想还原经典了。”
前奏响起,女孩模糊的身影在光线晦暗的屋子里出现,她穿着长长的风衣,头发飞舞凌乱,镜头晃过她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和嫣红的嘴唇,惊鸿一瞥,如此惊艳。
陈恕站在不远处默默注视着屏幕,女孩眉间有若隐若现的愁楚,她迎风奔跑,脱掉了风衣,光着脚,裙摆飘荡起来,修长白皙的双腿何其美丽,她跑过荒原与公路,来到悬崖,孤独的身影和纷飞的发丝仿佛都醉在了风里……
“法语系的陈诺。”
“真漂亮啊……”
mv播完,天色也渐渐变暗了,陈恕朝校门外走,手机响起,是个陌生号码,他接通放在耳边,“喂?”
那边静了一会儿,“爸爸。”
他听见自己沉沉撞击的心跳,默然片刻:“嗯。”
“你在我们学校吗?”
“是,你怎么知道?”
“刚才好像看见了,”她的声音听上去轻轻的,和从前并无两样,只是平静得有些生疏:“你怎么会过来?没有收到我的邮件?”
“没有,”他说:“你现在在哪儿?”
“和朋友在外面吃饭。”
“哪里。”
“学校对面的韩国料理。”
他低头看路:“我过来找你。”
她笑:“行啊。”
走出校门,远远瞧见那家料理店外站了个人,头戴毛线帽子,敞开的驼色大衣里头是黑毛衣和笔直的牛仔裤,身形窈窕而高瘦,白净的小脸未施粉黛,只涂了口红,有了几分女人味,气色显得很好。
过马路前,他暗暗解下手腕上的红绳,放进口袋。
那头的陈诺也远远打量着他。天气很冷,他没戴手套,也没戴围巾,身上穿着黑色羽绒服,底下是双黑靴子,高大而洒脱,目不斜视,朝她走来。
“……”
走近了,他稍稍偏头,在街灯下瞧她的脸:“差点没认出来。”
“是么,”她笑了笑,缓缓吸一口气:“你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
“坐的飞机?”
“火车,”他撇她一眼:“顺道去北京转了转,挺好玩的。”
闻言她不冷不淡地哼笑:“您还挺悠闲。”又问:“行李呢?”
“放在宾馆。”
“哦。”她转头望向玻璃窗:“我的朋友还在等呢,我们进去吧。”
又说:“我没告诉他们你是我爸,不然他们会很拘束。”
陈恕挑眉:“那你怎么介绍我?”
“叔叔啊。”她回头冲他笑。
他不是很理解,难道叔叔就不拘束了吗?
事实证明,那群大学生确实没怎么把他当长辈。七八人的聚餐,气氛十分热络,陈恕坐在旁边听他们聊什么人文,历史,复兴,还有时不时掺杂的英文单词,他什么也听不懂。这些话题对他来说太过陌生,就像路边摊和西餐厅两个极端,无法发生碰撞。于是两个小时里,他沉默的几乎一句话都没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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