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有余辜。
“莫容泉,或者泉,你现在,还有什么想说的。”
身后磁性的声音此刻似乎压抑着巨大的情绪,如漩涡一样撕扯着他,也撕扯着自己。
莫容泉缓缓地转过身,他毫不在意地靠上了那棵树,眼里波光流转,映着火光,淡笑。
“你回来了。”
左烨原狠戾的气息疯狂地蔓延在四周,他的眸子黑得根本看不出情绪,可莫容泉看出了,那里面是恨。这个男人,从来不会把负面情绪放在脸上,但现在却这么明显。
他问他,有什么想说的。
他想说,我终于等到……你回来了。
“呵……”左烨原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枪,对准了他的左胸,“莫家的杀手,你骗了我两次,可我只能杀你一回。”
莫容泉低了低头,眉目间的笑意清浅,却很澄澈。
“我说过的,留我在身边,你终会后悔的……”
左烨原眼眸一闪,怒意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他的声音从未有过的冰冷。
“所以,你去死吧。”
枪响伴随着冰冷的子弹穿透了血肉建成的胸膛,一腔鲜血喷涌溅到了树干上,烫得要把树干烧毁。
原来,被子弹穿胸而过的滋味就是这样的,冷的利器割过血肉撕裂后破胸而出,一时间伤口又烫得如火焰焚烧。冰火两重天一样的奇异感,带来了鲜有的痛苦。莫容泉忍住喉口的腥甜,慢慢地靠着树干滑下,胸口像是染上了一朵艳囘丽的玫瑰,但他知道,骇人的创口在背后。
男人,是瞄准心脏射击的吧……
看来,真的很恨他了。
用尽最后的一丝清明,莫容泉睁大了眼睛看向左烨原,然后,把手中已经握得发烫的手囘枪扔了出去,可惜,他看不清左烨原的表情,视线已经模糊了。但他希望那把枪他能收回去,因为,那把枪是那次他给他的,他还说过,跟他走。
夜空被火光染红,天幕有没有感到伤痛……
九月八日,天色已暮,愈加闷热。
道上无人不知,几个小时后就是佐野社的皇太子佐野修的婚礼,新娘是中国叶家的表小姐。真是门当户对的天作之合,可惜真心祝福的,恐怕没有几个。佐野家的势力已经很大了,如果再加上叶家的,恐怕在亚洲就可以只手遮天了。所以,这门亲事是一定不会被看好的。但是,又有谁敢出手呢?又有谁,有能力出手呢?这次佐野社根本没有宴,而是放在了佐野社的私人会所里,他们没有给别人任何机会。
这看似松散的防护,任谁都知道,在这个时候无端靠近那片区域的人,一定会被射杀。
这夜,注定是不会安宁的。
“什么?这个时候才告诉我戒指的尺寸不对?”
左烨原的笑容难得的有些危险,他身上的西装扣子没有扣上,一副流氓的架势立刻显现出来。
手里捧着一个小巧礼盒的男人头皮发麻,只好赔笑说:“二当家,这个可能是最近叶小姐练茶道练得多了然后……”
“然后手指变囘粗了?”
左烨原眯眼,点了一根烟缓缓道。
“可能……”
手下的立刻冷汗直冒,心里却暗骂那个要他来撞枪口的同僚,谁都知道这次婚礼的戒指是事先早就定做好的,这回尺寸不对他们有什么办法!最倒霉的是这事儿还是二当家亲自管的,惹谁都不能惹到二当家啊!
就在这个男人快抵不住左烨原气场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插了进来。
“现在去换还来得及么?”
男人抬眼一看,原来是二当家的……呃,情人?总之来得太及时了!他心里忍不住感动极了,只希望能快点脱身。
左烨原吸了一口烟,缓缓地吐出一片云雾缭绕,嘴角微勾,道:“婚礼很快就要开始了,这个事,还真不好说……”
他们现在正在举办婚礼的私人别墅内的一间准备室内,外面的嘈杂喧嚣很是热闹,婚礼的确已经要开始了。莫容泉微一沉吟,接过了手下捧着的盒子,让他先出去,那人得令之后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天鹅绒的盒子被打开,里面有一枚小巧的戒指泛着银光,上面镂空雕着繁复的花纹,雕工可谓是巧夺天工。回想起叶静杉的纤纤玉囘指,莫容泉眼底滑过一道暗光。
他抬起头,看到了左烨原有些烦躁的神情,淡淡道:“去换吧,应该来得及。”
“嗯?”
左烨原对上了莫容泉没有情绪的眼睛,里面恍若有一汪泉水在流淌,他接过了盒子,端详一阵后,目光囘复杂,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莫容泉仍旧是淡淡的,却很坚定。
“去吧,这里有我。”
两人相顾无言半晌,左烨原终于轻笑一声,随手一扔烟头踩灭,再把盒子塞进了西裤口袋,一手插在口袋里,摇晃着推开门出去了。
当门被关上的那一刹那,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很轻,但是很明显。莫容泉听到了,他抿紧了唇——
一切,就要开始了。
趁着夜色的笼罩,能够完成很多在白日里太过污秽的事,远远地望去一眼,枚红色的天光下,那幢高大的独栋别墅隐约有股暖光。莫慈斜倚在街角车旁,看了一阵后,收回了视线。
上个月开始,夏莫两家正式与鹤田组结盟,目标直指今天的婚礼。当然,他们不是要毁了这次的婚礼,而是要毁了佐野社,将其拥有的资源全数纳入囊中。佐野社今天倾巢而出,保证婚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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