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十分温和地道,「我看他的确是对你情深意重……你为何不愿和他在一起?」
「大哥!」他没想到徐元沛竟会三番五次劝他去见赤龙主,不由大吃一惊。
「你现在赶过去,大概还来得及和他一起上船。」
「大哥,为什么你……」
「不管怎样你都是我的亲弟弟,我不想你以后后悔。」徐元沛道,「如果他没有做过不可挽回的事,如果他是当真待你如珠玉一般,对你的感情从来不遮遮掩掩、不回避,也不在感情上开玩笑,那便在一起吧。我看他是个本性纯良的好孩子,还没有坏到骨子里去。若是被你拒绝,以后他变成什么样子就难说了。」
徐元霆想到赤龙主虽然一直在中原长大,可是在淫邪上他已越来越青出于蓝,若是以后再和他口中所说的几个龙主兄弟相处,又久居在龙宫岛那种地方,可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犹豫一阵,才道:「我去送他出海罢!」最重要的是看看他伤势如何。让他面色苍白虚弱,必然不是普通的伤。
赤龙主一行人早就离开金陵,徐元霆骑马日夜兼程,又换了马,仍然没有追上。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赶着见他一面不可,其实赤龙主这次大概是回去养伤,中原处处都有蟒部可以联系,想见赤龙主时,便给他留个消息,赤龙主若是真的对他一往情深,他不信赤龙主不会来中原。
徐元霆想到时,嘴角便泛起一丝轻柔的笑容。
眼看到了港口,在港口搬运货物的人来来往往,他怕伤了人,便跃下马背,牵着马往前走去。
远远看到一点红色,他心里像是忽有所悟,极目眺望,却见那红衣男子站在岸边,正要登船,此时像是心有所感,转过身向他的方向看来。
他是看到他了么?
徐元霆心中一喜,正打算走过去,却见那男子看着他,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狷丽的脸孔如今却是雪白的颜色,更增添了几分冷淡。
他朝徐元霆的方向看了半响,转过身,一步步踏上了木板。
徐元霆大惊,他想叫他,但一时之间却不知如何唤他,港口处人来人往,唤他「赤龙主」则更惹人注意。
徐元霆下了马背,疾步向海边走去。
只见海风吹着他的衣袂,海天一色,他便如一只红色的大鸟,几乎要展翅飞入天际中。
船上的一群水手忙着将木梯和铁锚收上,准备开船。
正当徐元霆离岸边不过十余丈时,那船已张开了风帆,帆布被风吹得鼓气,仿佛一个半球一般,那船已是越去越远了。
他站在岸边,看着那船消失在天际之中,原先犹豫不决的心思,如今只剩一片怅然。
两人的缘分原来如此淡薄,连见一面都这么难。
他原先也只想看看他的伤势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可是擦肩而过,却让他恍惚了起来。
回金陵不再需要赶路,他便骑马缓缓而行。由于在金陵行藏已露,一路上他都是用易容丹易容,平时也不再衣食华靡,可是解药仍然按期送到他手上,那时他还在返回金陵的路上。
原来在港口那里,赤龙主的确是看到他了,可是却没有停船相见,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便扬帆而去,难道他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危险?还是因为信守承诺,永不相见?
还说是喜欢他,说了他两句便打退堂鼓了,还真是不经世事。
明明赤龙主走了,他应该松了一口气才对,他却觉得不大舒坦,对赤龙主不免有些责怪的意思,暗忖道:你不来见我,难道我会去见你不成?
可是他终究还是跑去港口了,赤龙主连见都不愿意见他。
徐元霆越想越是难受,回到金陵后,就此深居不出。
金陵城中人人都知道徐家的三爷就是龙宫岛上的匪徒,他便不能再住田庄,于是回到徐府后院的一座极为冷清的宅子里,这座宅子平时并没有人来,他又易了容,每天只有徐照麒过来给这位叔叔送饭,对外只说是徐元沛请来教导徐照麒的西席。
徐元霆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回金陵徐家,但官府到处在搜捕龙宫岛的人,相比之,被搜过的徐家反而极为安全,而且,赤龙主若是让人送药来,也不用到处去找他。
大概这只是他的一个借口而已。而原因……或许是因为他留恋故土,也或许是,在金陵有一座龙宫岛的宅邸。
他平时除了看书写字外,便是和徐照麒下棋。
徐照麒亦是一个聪慧俊秀的人物,只是徐元沛对他极为严苟,少有好脸色给他,相比之下,他更喜欢接近这位才华出众的三叔一些,虽是一样的冷峻,但至少做事有理有据,不似他父亲,非打即骂。
徐元霆也曾劝过徐元沛,徐照麒年纪还小,不必如此严厉,但徐元沛却说,徐家子弟不务正业的太多,以后他死了,也只能靠徐照麒,徐元霆看他鬓发斑白,不由心中恻然,自知名声败坏,不能继承徐家的家业,反而让徐元沛为自己操心,便答允徐元沛,以后多费心教导徐照麒。
徐家出了徐元霆这个逆子之后,金陵城都在等着看徐家的好戏,可惜徐元沛处事决断,迅速将徐元霆逐出家门,徐家反而因门风严谨让人钦佩,一时之间,徐家的生意并没有受到阻挠,竟有蒸蒸日上的气象。
这一年的冬天,金陵城下了一场大雪,安乐王像往年一般,又病了一场。朝廷没有传出攻打龙宫岛的消息,也许是按兵不动,等待合适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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