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九公主用凤火烧了就没有魂魄了,哪里还能投胎?”
千竹和浅桑在水边垂钓,他一边把鱼放进竹篓一边说道:“阿桑是喜欢喝鱼汤还是喜 欢吃鱼肉?”
浅桑坐在一旁,双脚去了鞋袜浸在河水里,闻言道:“我不爱吃腥气的东西,你是忘了吗?”
千竹挑挑眉,“这样啊,那就放生了吧。”说着就把竹篓倾向河里。
浅桑却道:“可是你自己喜欢吃,也忘了?”
千竹“哦”了一声,把竹篓又扶起来,“是吗?我都没印象自己吃过鱼。”
等回了小院,浅桑把一碗鱼端上桌,扑鼻的香气飘过来,千竹顿觉食指大动,可浅桑却不让他动筷子,而是夹了鱼肉到碗里,
细细地把鱼刺一根根剔出来,剔完了才送到他嘴边。
千竹有些愣神,张开嘴吃到嘴里,只觉得鲜甜异常。
“你是一点都记不得了?”
浅桑把筷子放下,走到窗边去:“你那时候很喜欢吃鱼,但是不会剔刺,被卡了几次却还是舍不下鱼味鲜美,后来就都是我这
般喂你的。”
千竹歪着头,用手托着腮,说道:“我真想知道那个时候的你和我是怎样的一场经历。”
浅桑回过头来,清浅一笑:“眼下也未尝不可。”
千竹看着浅桑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每踏出一步,他身后的景象就发生一些变化,及至走到面前,窗外已经是竹色青青,室内
也换了模样。
他忽然体会到了季无忧看见宋晏时的心境。
有匪君子,临风玉树,于碧竹翠叶间一步步走向自己,眉目如画,唇朱玉齿,只为他清浅一笑,倾尽所有又如何?
拥美人入怀,道:“浅桑,我是不喜吃亏的人,你给予我多少才能从我这里换走多少。”
美人不言,只以唇印上他口。
☆、尾
两人或月下抚琴,或草庐煮酒,或竹间听风,或涉溪而行,前生如散碎的瓷,一片片被从岁月长河里打捞而起,再一片片拼凑
修补,终于结成一段接近完整的过往。
千竹品浅桑煮的茶,竟觉比阿青的手艺还好一些,不禁道:“还真没什么是你学不会的。”把杯中茶水一口饮尽,满足的叹息
一声。
“你可是满意了?”
“还差一点。”
“嗯?”
千竹托起美人下巴,薄唇轻点在他嘴角:“如此才是无憾了。”他起身,抚平衣裳下摆,抬眼远眺,“说吧,要我怎么做?”
浅桑顺着他的目光至隔山那处泛着红光处,稍稍停顿,说道:“凤火已安置妥当,炼化即可。”
千竹哦了一声,携了浅桑的手一起走过去,一步三里,倏忽间已转过山脚。
尚离着数里就能觉到扑面的炽热气息,千竹啧了一声,说道:“你晓得我怕热得很。”
浅桑的脚步停下,垂着眼,低声道:“那便不用去了。”
千竹噗嗤笑了,身形一晃就到了前面,青天白日里,那火光仍映得通红。
“我会当你说真的。”他回过头来,笑道,“你投之以蜜桃,我抱之以琼瑶,谁也不欠谁了。”
移步入其中,火光轰然暴涨。
山间无岁月,不觉已千年。
昆仑山主再一次见到浅桑,笑道:“羽阳山主今日怎地有空?”又瞧见他腰间玉带,笑眯眯道,“小竹子果然眼光好,合适得
很呢。”
说着话就把人往洞府里引,“近日昆仑山热闹得很,来的还都是贵客,刚送走天后,就迎来了上神你。”
天后来昆仑山取走了极夜草种,因为九公主妄动了凤火,需要磨碎了草种做引,平定神息。
极夜草种能平定神息,也能维持千竹的魂魄不灭。
天后到底是因为爱女的事不忿,取走了全部的草种。
浅桑去了九重天,却在南天门见到了月宫主。
月宫主抱着白兔,对他说道:“你先随我来。”
浅桑却不动,问道:“宫主有话就在这里说吧。”
月宫主叹息,道:“放下执念,让千竹君往生吧。”
浅桑不语。
于是月宫主再劝道:“你已是一方之主,总抱着竹子到处跑也不像话。当年之祸是九公主惹的,如今得已解决,又有阿青顶罪
,天帝也不好追究,羽阳石已寻回,羽阳山也重归麒麟一族管理,你为何还不肯放下?那个凡人魂魄本就极弱,若不是有羽阳
石护佑,根本不会有那几世好活,最后一世千竹还成了仙,也不算太亏待他了。”
浅桑仍不语。
月宫主怀里的白兔忽然挣脱下地,显出了人形,是个活泼的小童子样,叉着腰脆生脆气道:“上神,千竹君都放开了,你又有
什么放不下的?你这一千年把各处都去了也没寻到法子让他重生,何不顺了他的意让他去冥界投胎?”
月宫主又劝:“羽阳山初定,现下再与天界结怨终究不好。”
浅桑弯下腰来,和白兔童子对视,问道:“他当真是这么说的?”
童子点头:“千竹君是这么说的,他让我给你带话,可是一直都是你四处找我,换我找你却总找不到。上神,你说这像不像捉
迷藏?很好玩呢,宫主也一起,改天要不要……”
月宫主却望着远处离去的人影,心里到底松口气。
往生路畔,判官问:“上神您当真要放手?真没一点法子了?”
如今四海八荒都知道了这桩事,一千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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