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就算了。再说,身为帝王,最怕的是能力强的儿子,起兵谋反,篡夺帝位,或者和大臣们图谋不轨,然而阿弘则全然无可能。那夜父子俩密谈,阿弘说他不想要继承权,只想当位国王,就国抚民,捍卫家族。
刘弘返回京城,前去觐见父亲。他风尘仆仆,身上的战袍未脱。刘弘态度谦和、亲切依旧,和父亲谈lùn_gōng克吴地的事情。这次的征战,刘弘无疑功劳最大,但刘弘不提。刘父则是什么都知道,他看着儿子,突然想到他身边大功臣许多,可lùn_gōng劳,他这位儿子一点也不比其他人逊色。
父子俩最后话家事般,温言几句,刘父便将刘弘遣去见刘母。刘弘对刘父并无怨言,哪怕这些时日遭受许多责备和惩罚。而刘父震怒过后,也逐渐想起这个儿子的各种好来了。
天下一统,刘父领着文武百官在郊外祭天。
经过将近二十年的分裂和战乱,天下终于太平。自此,百姓安居乐业,海晏河清。
刘父分封诸侯王前夜,将刘弘唤去,父子俩,指着国疆图,刘父说:“齐国离京近,在诸国中最为富庶,吾儿到此地就国。”刘弘说:“请父皇封儿臣吴国,儿臣愿守东南,抵御百越。”
刘父赞同点了点头,吴国新平定,人心尚未归顺。阿弘心怀国家,刘父始终都知道。
吴国有渔盐之利,倒也是一个好去处。
“吾儿需知君无戏言,明日封你为吴王,自此就国去,非召请不得入京,不得出国!”
当诸侯王,这可是臣下,哪有日后当帝王自在。然而帝王之子,除去皇储,其余大多就国去。有子嗣的,国君之位代代相传,无子嗣者国除。
“谢父皇!”
刘弘跪谢,他心意已定,绝无遗憾。父亲不及四十,在位必然长久,朝中大臣贤能,朝堂之事,已无需他费心,也费心不上。
即是为一国君长,在属地里,便是一人之上,他可以抚民于小国,捍守一方。
刘弘就国离京,与刘母相辞,母子俩执手话别。刘母自然是依依不舍,不过临江离京不远,她要是思念阿弘,可以将他召到京城来住些日子。
“孩儿,阿母知晓帝王之家,不同于寻常百姓,然而母子之情,父子之情,在帝王家也存在。往后阿母想你召你,就来见阿母。”
“阿母,儿臣不孝,罪过不轻。”
这一去,长安里,刘弘心中唯一牵挂的是他的母亲,刘弘跪拜叩首。
“孩儿请起,阿母听宫人说,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阿母在临邛时,不曾想我们母子有今日的尊贵,足够了。”
离京去当位诸侯王也好,在京中当位太子也好,虽然刘母自然是希望儿子留京,然而她也不哀怨。
“孩儿,走吧。”
刘母摸摸刘弘的脸庞,心中虽不舍,但也欣然了。
“阿母,儿臣就此拜别。”
刘弘再三跪拜,而后登上马车,带着一众官员随从,浩浩荡荡离去。
马车远去,那位穿戴着诸侯王衮冕的高大男子,拨开眼前的九旒垂珠,他回望巍峨的宫阙。他比谁都清楚,他失去了什么及得到了什么。
即是在帝王家,挨近着权力,得它好处,也难免要为它所伤。
在离开长安前,刘弘和霍与期曾彻夜长谈,霍与期告知了刘弘他的选择,日后面临的无奈;也告诉了他前往封国的好处,及吴国临海的优势。虽然自己这样的选择,让霍与期十分失望,然而他们的师徒之情不改分毫。
老霍虽然失去刘弘,可他也是无疾之师,虽然对老霍而言,他更看重刘弘。
一路南下,刘弘抵达吴地,此时的他已不是一位将领,而是吴国的君王。
吴地夏日,荷花十里,山水风光,刘弘这位君王心情愉悦,入住王府。他的王府,不过是将吴王那被火焚坏的宫殿修一修,修得几间能居住的,后面再慢慢营建。
抵达吴地,刘弘身为君王,辟举官员。
因吴地攻克之战,刘弘在吴地享有声望,许多吴地的人才,都出来当官。
来吴地之前,刘弘便让一位侍卫,携带一份文书前往蜀地临邛,这是去召庄扬。
刘弘已无法离开吴国,只能让人代劳。
自在竹里一别,已有半年之久,刘弘很想念庄扬,他也很不安,他往时写予庄扬的书信,庄扬一封未回。
二郎的心意如何呢?他不肯听从二郎的劝,硬是出京就国,二郎是否还在恼怒他?
夏日,庄宅水池的荷花亭亭玉立,鱼虾嬉戏其中。庄兰坐在小舟上荡悠,她探身摘采一支荷花,将娇滴滴的淡粉荷花捧在怀里。
庄兰已十七岁,她似乎还不愁嫁,过着悠然自得的生活。
给庄兰说媒的人不少,有些男子家世相当不错,然而庄兰不愿嫁,却也没说出原由来。
庄秉可是相当忧愁,好在庄平在去年冬日成亲,娶了一位温婉的妻子。
庄兰拿着一柄小巧的木浆,将小舟划靠岸,她轻盈跳下舟,执着荷花,低头看沾湿的鞋子。她难得露出娇态,这个低头扭身的身姿,倒是美得令人目不转睛。
亭侯章长生时常会到庄家来拜访,尤其庄家宅院建好后,他时不时就会出现。
他身份为亭侯,本身又是临邛首富,就不说他每次抵达竹里,那夸张的派头了,堪称扰民。
好在他倒也懂得收敛,这趟过来,他一车四仆,不敢多带。
章长生“咳”地一声,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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