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的遭遇感到愤怒。”7先生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真诚而激动地说,“他为了找出拾荒者的巢穴,让敌人带走了你。我们都知道在那群暴徒手里可以发生任何事。”
“你自己说了,没有任何个人比你们的工作更重要。”塔齐托这幺说着,但目光深处不自觉地积聚了阴云。
“塔齐托先生……”7先生笑起来,他的笑声让塔齐托的眉头沉了下来,表情变得阴沉。
“天哪,你的误会太大了,塔齐托先生。我的确说过,没有任何个人比我们的使命更重要。意思是,我们不会为了任何个人放弃使命,不代表我们为了使命可以不择手段地牺牲个人。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不被允许这样对待瑞亚公民。这甚至在法律上站不住脚,故意导致你被犯罪分子带走,这种行为等同于谋杀。你向任何媒体披露这件事,只要你有证据,他的政治生涯就完了。”
“11先生会这幺笨吗?”
“你不了解11。他一向这样。”他清晰缓慢地说,“他厌恶你,一个犯罪者。在他眼里,犯罪者不能算作‘人’。他认为对犯罪者可以做任何事。而且因为你是犯罪者,所以你不会把事情捅向媒体,因为那会为你自己招来麻烦。”
塔齐托盯着那个说话的人。
“让我猜猜,这一次他给你开了什幺条件,才让你答应帮助他。”7先生目光向上,一脸轻蔑地想了一会儿,“帮你洗白,或者帮你的手下洗白,对吗?”
再次的面部微表情分析,7先生知道自己猜到了至少部分:“这很好猜,他如此自命清高,一个钱字也不会对你提起。但他真的会为你洗白吗,塔齐托先生。你是聪明人,无需我再说明白了吧。”
塔齐托离开会议室的时候,完全掩饰不了脸上的恼怒之色。就算是刚签下了一笔天价的订单,也无法稀释他的怒意。他快步离开a区,随便找了一间厕所,走进去拉松领带,然后用力摔上了门。
他站在空无一人的厕所里,站了许久,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走到水池边,开大水流用水扑脸。
他抬眼,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脸上淌着水,眉眼间满是攻击性的神色,但又因为一场对话而染上了疲惫。
他不得不承认那个数字比想象中更难对付。如乔凡娜所言,他知晓一切。
令人恼怒的是,他说的是真相。并试图用这些真相来左右他。
更让人火大的是,他的情绪真的受到了影响。
他想起了他第一次见到11先生的情形。那是在房美尼的晚宴上。11先生被邀请上台演讲,站在一堆富得流油的商人中间,没有聊富乐指数,证券市场,而是挑了贫民安置这个出人意料的话题。
当时的11先生看起来悲天悯人,感动了无数人,使得那场演讲很有煽动性,好像他成了世上最高尚的人似的。毕竟有钱人偶尔也喜欢关心这些遥远的贫穷,满足自己行善的心理需求。
塔齐托一直认定11先生是一个伪善者。现在他终于明白了。11先生不是。他有一个影子生活在魔眼星。和那些高高在上的数字不一样,他了解真正的底层生活,对贫穷的人们拥有体恤和理解。当谈论贫穷的时候,11先生眼中闪烁的是真正的悲悯。
然而,这样一个似乎拥有高尚情怀的政治家,当晚就可以潜入他的宅邸,带着闻一口就让人瘫软的迷幻药,对他实施强暴。
事情很清楚了,他也许真正地关心合法公民。但不包括他,他是犯罪者。犯罪者不算人,是可以被任意处置和对待的杂种败类。就像狱警强暴囚犯,会告诉自己囚犯受到的是应有的惩罚,无需有任何良心责备。
当然,查尔斯·塔齐托从不需要人的悲悯。他优秀,富有,恶贯满盈,无需他人肯定或否定,充分地明白自己的价值。
他遇见过的恶意远多于善意。恶徒之间可不是什幺惺惺相惜的绅士。政府官员也一边拿着他们的贿赂一边蔑视他们。11先生只是他们中的一个。
但他仍被这席话触怒。
这种针对11先生的愤怒显得自己好像真的被他的行为刺伤了一样。一想到这个事实,塔齐托不免对自己也有了恼怒。
他用手巾擦干了脸,抹了抹头发,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
他离开那间厕所时看起来已经正常了,只有那双黑色的眼睛深处埋藏着一丝隐隐的懊恼。
当塔齐托出现在c区安检口的时候,安检员托里看起来很惊讶,仿佛他不该出现在这里似的。塔齐托想着自己的事,径直走入安检圈。
顿时警铃大作。整个安检圈内部红灯闪烁,空中出现一条全息字幕,警告他再往前走一步会触发攻击。塔齐托先是惊讶地停下了脚步,继而意识到了什幺。
托里拖着胖胖的身躯跑过来:“塔齐托先生!”
“我猜,我的进入权限被取消了?”塔齐托听起来不太生气,但绝对不是能开玩笑的表情。托里嗅到了危险气息,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请求你看一看终端,”托里好声好气地说,“你的确不在c区的准入名单上了。老板一定是通知了你的。”
塔齐托没有去看他的终端——一个厂区统一发的,没有任何作弊可能的玩意儿——他知道那上面会写些什幺。不管把他调去哪里,其解释只有一个:这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圈套,把他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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