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分萧瑟的感觉,陈颐心头一酸,却仍不愿去踩油门,他一直让车子滑行,直到转弯的时候,唐尧的身影总算消失在了后视镜里,陈颐才踩下油门,加速离去。
这之后的一周里,陈颐埋头工作,他什么都不想,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想的,他除了用心制琴以外,一点也不想做别的事,因为制琴这件事,对他来说是跟唐尧密切相关的,现在又成了他唯一的浮木,他紧紧攀着,怎么都不愿意松开手。
进入了第二周的后半周,这日陈颐正将完成的一把琴送给一位就住在市区里的客户,那位客户非常好客,硬是留他喝了一下午的茶,聊了一下午的琴,当陈颐离开的时候,却发现手机上有将近十通未接来电,全部都是一个人打来的:何店长。
陈颐一愣,一般何店长没事是不会给他打电话的,就算是请假先离开也只是发一条短信而已,而且只要不涉及到二楼的事,根本也没有什么打电话的具体内容,可现在却有十通未接来电,显然跟他二楼的工作室有关,于是陈颐赶忙拨了回去。
“陈颐陈颐!”电话一接通就传来何店长心急火燎的声音:“你的工作室被打劫了!”
“啊?”陈颐一愣,不知道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便道:“什么打劫?工作室怎么会被打劫?”他当然不相信工作室会被打劫这回事。
“真的!不骗你!我们的老板把店和店里的财产,还有我们俩都卖了,意思就是说,有一个大客户出钱把店和商品都买下了,你的二楼也归他所有了,然后老板通知我才不到五分钟,就有人来搬二楼的东西了,我一直给你打电话想催你回来,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二楼的东西全部被搬空了。”何店长一口气把发生的情况告诉了陈颐。
一时间陈颐的脑子完全转不过来,就好像何店长说的是外语一样。
第74章 被打劫(二)
理论上来说,他二楼的工作室和古董店是分开的,可房租水电又都是之前那个老板一起缴的,若从这个角度来看,如果有人买下了整个两层楼,那么他的确不能再在二楼待下去,因为,他和工作室里所有的琴材和工具其实是独立的,不像何店长,只要新老板一如往常支付她薪水,那么她的确可以算是被旧老板给卖了。以现在的情况看,若是那个新老板立刻要着手对二楼进行什么改造,把他的东西搬走也算是合情合理,只是必须通过他才行,而不能就这样一声不吭说搬就搬,从这样的情况来看,还真如何店长所说的:被打劫了。
“那新老板有没有说二楼要干嘛?”陈颐不禁要问。
“你不管管你那些珍贵的琴具,问这个干嘛?”何店长纳闷地道。
“搬也搬了,一时半会儿我也搬不回来,更何况我还在赶回来的路上,好奇问问不行吗?”陈颐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好吧,那位新老板的意思好像是要做教室用。”何店长也不纠结之前那个问题了,回答他道。
“教室?那要教什么?”
“教弹古琴。”何店长回答着又道:“怎么前后两任老板都喜欢古琴呢?前一个喜欢修琴,后一个喜欢教琴,也真凑巧了。”
陈颐一听教弹古琴,心头不禁“咯噔”跳了一下,然后又问:“新老板叫什么名字?”
何店长很快回答道:“名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姓唐,他手下的人都称他为‘唐先生’。”
“轰”的一声,好像有什么在心头炸开了,陈颐只觉得隐约间似有一股他不知道可不可以期待的心绪滋生了出来,但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究竟这样的隐约感是从何而来,他只能冲着电话里的何店长丢下一句“我暂时不过来了”,就挂断了电话,专心开往一个能够为他解开谜底的地方。
车缓缓驶入那栋独门独院所在的林荫道上时,陈颐就听见了琴声,但这琴声让他猛地一怔。
是《离骚》!
就算他未曾学琴,也知道其来历,而此刻,唐尧的琴,却让陈颐蓦然间感到他心头总是萦绕不去的那股莫测的揪痛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屈原是因理想不得实现而苦闷,他自己,则是从三年开始就埋藏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心事,此刻听到这样的琴音,不免悲愁交作,层层叠叠,名状难言。
就在他熄火下车关上车门的同一时间,琴声戛然而止。
陈颐又是一惊。
他快步走向那个大门始终为他敞开的院落,却见唐尧和他的琴都在院子里。
唐尧长身而立,应是停下琴声的时候就站了起来,但陈颐却觉得他好像一直就站在那里等着自己到来一样,他脸上一丁点表情也没有,身后的长发被风微微吹起,就如同之前他离去时所看见的那样,那股萧瑟感仍然包围着他。
“你来了。”唐尧听见脚步声停住,便道,此刻他的声音也听不出一丝情绪,又低又沉。
陈颐只能答:“嗯,我来了。”
唐尧下一句话却道:“我让沈清离开了。”
陈颐一愣。
“你还是不肯告诉我,你隐瞒我的那件事吗?”唐尧又问。
陈颐咬了咬唇,他的心在打鼓,他觉得现在应该说出来,再也不能隐瞒,不然的话,唐尧可能就再也不愿搭理他了。
唐尧静了片刻,似有微微的失望,便又道:“三年了,我不确定三年的时间里,你有没有改变,你离开后,我试着联系过你,可惜你的电话从来就没有打通过。你回来了,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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