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名一字藜。”
少年倒是说得简洁,不过容衍听了也不做多问,相遇即是有缘,说不定一面之缘过后就难以相见了。
容衍寒暄了几句就不再言语了,期间只要酒杯一空,藜就赶沏酒满上,喝到后头,容衍有了醉意,脸腮绯红,眼里泛着潋滟水光,狭长的眸子微微眯阖,眼中所看的景物似乎都有了重影叠加。
“再、再来一杯。”
面前有人劝阻他,声音听着轻柔,“公子醉了,再贪杯就不好了。”
容衍揉了揉眼,恍惚之间仿若看到心中思念万分的人就在眼前,他局促的笑了笑,伸手就抚上了眼前人的脸颊,手中的触感温热细腻,“沉凉,沉凉……”
容衍醉了,所以呢喃,却也不知自己在做什么;但是藜一开始对于容衍嘴中细语听得不大真切,倒是贴近了些,才可听得清楚,可当藜真真切切,反复再三听着容衍念叨的名字,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后,神情却变得恍惚,眼中似乎一下放空了般,陷入某种深远的思绪里。
沉凉——
公子嘴里可是唤得此名?
这让他突然想起了一位故人,但是那位故人已经尘封在他心中,变得渐渐模糊,如果不是再次听到公子的呼唤,他怕也快忘了……
藜感受到容衍抚摸上自己的脸颊,就像对待一件价值连城的珍宝般,小心翼翼,生怕破了碎了,藜倏然醒过神来,眼神逐渐清明。
什么故人,世间广阔无垠,同音之人多之又多,或许只是碰了个巧呢。
再说,可怜自己都来不及了,何须想那么多不切实际的事。
容衍嘴里叫唤的名字听着深情,却也不是他,藜微微叹气,还是忍不住出声喊道:“公子,是我,你现在醉了,扶你上床休息可好?”
耳旁传来与之不符的声调,容衍刹那间从另一个世界抽离,看着眼前逐渐清晰的画面,心中思念入骨的人也转变成了另一人的面貌,瞬时,容衍呆滞了会,愣愣望着藜的样子,忽然反应过后,脸上出现狰狞之色,容衍站起身来,用力抓住藜的手臂将他拖到软榻边,随之推倒在被褥上,容衍眸子里似乎发了红,双手紧紧与藜十指扣住,嘴里低声咆哮,“你说呀,你为何不能喜欢我,说啊!!”
语音刚落,容衍就堵住了眼前人的唇,发烫的呼吸喷洒在彼此的肌肤上,唇齿之间带着弥散不开的酒香,酒香不知是否晕红了藜的脸颊,藜轻哼了一声,伸手悄悄环住了容衍的腰,嘴上渐渐回应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容衍的手慢慢从藜的领口处探入,摸着手下细腻的触感,最后停留在细瘦的腰肢处。
又不知怎的,情到深处的容衍忽然停下,继而埋首在藜的脖颈处。
一会儿,藜便感受到有湿热的水珠滴落在他的皮肤上,容衍喃喃自语,“不一样的,你怎么会是他,不可能是他呀……”
沉凉怎会如此乖巧,任由他胡来?自欺欺人又有何用,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嗤笑着自个,不知不觉中,眼角溢出的泪花缓缓淌落脸颊。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当初在写藜这个人物时,我就很喜欢他,可是文笔渲染的不多。
第19章 十九
翌日,清晨,没有阳光,天空之上,阴霾堆积。
昨日夜里忽然下起了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像被撕破了的棉絮。
早日起来,大雪止住,遥望四周,皑皑白雪,小路上全是堆砌着一层厚厚的雪,一脚一小坑。
古府小楼中,安阳端着药敲响开了沉凉的房门,稍等片刻,无人响应,安阳又敲了几下,“沉凉,在里面吗?”
依旧无人应答,安阳试推门,发现从里并无锁住,于是推门而入。
室内昏暗,寂静一片,起初安阳以为沉凉早已起床出去了,可想想,也不应该,天寒地冻,加上病患在身,又何地可去?
安阳将手上的药碗放在桌上,找寻到火褶子将蜡烛点燃,随即,室内亮堂,安阳寻光望去,发现沉凉可不就在内室的床铺上,安阳被吓一跳,安抚了心神,埋怨起来,“沉凉,我可在外边敲了许久门,你在里边倒也应一声呀,还以为你出去了。”安阳端碗走近他,可发现沉凉睁着双眼,眼神放空盯着前方,神情看着也没精神,倒是一头乌黑细软的头发还略显光泽,脸色、嘴唇皆是素淡苍白。
安阳瞧着,又不放心了,怎的昨夜还褪去了温热,莫非今日又复发起来?这可是好,昨日公子就叮咛嘱咐道,务必照顾好沉凉。
啧,一个个都是小祖宗。
安阳伸手探额,感受到余热尚存,说道:“你现在病还没好全,赶紧喝了这药。”于是端碗递给沉凉,沉凉听声才惊觉,身旁有人过来了,缓缓瞥目,看着安阳。
一双灵动的眼眸此刻全然无神,空洞洞的,仔细瞧着,含有伤悲,颇为凄厉。
这、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两日为何大伙都如此不对劲了?安阳着实纳闷。
沉凉盯了一会安阳,就推开了那碗药,开口的声音不似以往清澈,仿佛疲惫至极才有的低哑,“我想去找公子。”
“什么?”好半响,安阳听着这句话,不解其意。
“我想去找容衍!”
这会沉凉说完了这句话也不管安阳反应如何,就直接下床,鞋袜也来不及穿,赤着脚踝踩在地上只觉寒气入骨。
“喂。”这下安阳倒是手疾眼快,赶紧把药放在一旁就拉住了沉凉,“别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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