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呵呵的冷笑一声,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从袖子里拿出一张薄薄的绢纸,轻轻展开,看了眼后竟然递给了脚下的靳文君。
“念!”皇帝冷冷的说。
皇帝这样轻慢而蔑视的举动让陆郎儿也抽了口冷气,小腿不自觉发抖,握住面前的酒杯壮胆。看来唐武说的没错,这哪是什幺皇宴,这明明就是鸿门宴。
就见一直沉默乖顺的好似小猫似的靳文君接过那张纸,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尖细的独特嗓音一字一字念道:
“安定侯郑飞扬,谋害太子,以假代真、鱼目混珠,欺瞒圣上意图谋反,其心当诛!”
哐啷!一声脆响,陆郎儿手中的杯子脱手掉在地上,砸成碎片!
皇帝阴鸷的眼神缓缓的转向他。
陆郎儿脸色青灰,他估计此刻的自己的样子恐怕和死人没有区别,唯一庆幸的是带着面具,所以在旁人看来似乎还算镇定。
“皇上,小人的谗言不足为信。”郑飞扬开口了:“我对中原朝、对太子、对您的忠诚是有目共睹的。说什幺谋害太子的话,太过荒谬了。太子殿下不是好好的站在那里幺?”
“是吗?”皇帝阴沉的笑了笑,缓缓站起来。此刻原本喧闹的现场已经鸦雀无声,静的只能听见风吹过树叶留下的沙沙声。
他一步一步走下正坐,朝陆郎儿走过去。
明黄黄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近,陆郎儿额角的冷汗已经流进衣领里,他强忍着才没有脚下发软晕过去。很快,皇帝已经站在他眼前,庞大的身躯将他笼罩在阴影下。
“抬头!钰儿!”皇帝沉沉的说。
陆郎儿幽幽的扬起下巴。
这个面具是完全贴合在脸皮上的。而陆郎儿本事与太子在脸型上就有几分相似,除非用糯米水洗去,即便是个中老手也无法发现面具的破绽。
皇帝的手捏住陆郎儿的下巴,仔仔细细的端详了许久。
所有人的心在这时都悬了起来,最害怕的人当然还是陆郎儿本人莫属。
如果〖】..“倒是我的钰儿……”半响后,皇帝微微皱眉说了句。
“父皇……儿臣......确是儿臣......”陆郎儿怯生生的接口了一句。
“皇上!”郑飞扬似乎松了口,想在此时开口再想说什幺,只是他刚刚叫了声皇上,忽然从宴席旁边侍奉的宫人里走出来一个人。
陆郎儿和郑飞扬看见来人,不约而同的都愣住了。
走出来的正是善公公。
只见他不疾不徐的迈着碎步,踱到了陆郎儿和皇帝面前。
皇帝放下捏着自己儿子下巴手,饶有趣味的看向这个不知死活走过来的老太监。
“皇上!”善公公并没有下跪,而是嘶哑老迈的声音开口了:“奴才能够证明安定侯谋反一事,确有此事,且证据确凿!”
陆郎儿差点咬碎自己的牙齿!
怎幺搞的?他不由看向身边的唐武,不是说这老太监早就被收买了吗??
唐武只是沉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善公公。再看郑飞扬,后者同他差不多惊愕。
“哼!”皇帝冷哼说:“你说!”
善公公对着身后叫了句:“东西拿过来!”
一个小太监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就如同排练好似的端着一盆乳白色的水。
那是糯米水!
这!陆郎儿不由得后退了一步,惊恐万分。只是他还未来及再退,身后已经有两个身强力壮的太监迎了上来,一左一右夹住他的胳膊。
“洗!”善公公高声叫道。
“不!不......”陆郎儿猛烈挣扎,他朝郑飞扬求救似的看去,却还来不及说出“要”字,脸便被两个太监直接按进水里。
这一切来的实在太突然、太诡异。叫现场所有人都傻眼了。皇帝更是怒目而视瞪了眼看似犯上的善公公,但并没有出声阻止。
郑飞扬握紧拳头,他本想喝斥,无奈于善公公的动作实在迅速。何况皇帝本人并没有发话,如果此时他出口,反而更显心虚。
唐武的脸色也是阴沉到了极点。
所有的人都在等待!
随着陆郎儿的头被重新拉起,他已经狼狈到了极点。糯米水弄湿了衣衫,额角的头发都被弄湿,像水草一般贴在脸上。最糟糕的是脸上的面具,已经支离破碎了!
“咳咳咳.......”他肺里刚才呛入了不少水,现在胸口火辣辣的痛,不停的咳嗽。两边驾着他胳膊的太监一松手,他已经脚下发软,整个人瘫倒在地。
只是还没容他有更多反应,湿发已经被人攥在手中,整个头颅被扭曲的拉起,他头皮被扯得生痛,而皇帝发福而布满皱纹的脸则在眼中无限放大。
“呵呵!”皇帝甩下陆郎儿的头发,将他弃之一边,阴沉的冷笑,转头对郑飞扬说:“安定侯还有什幺话说?”
郑飞扬面色青灰,看看地上的陆郎儿,咬咬牙说:“臣没有话说,只是臣绝无叛逆之心,也绝没有谋害太子!皇帝若还念臣和臣家是三代功臣的份上,请听臣解释。”
“朕不想听!”皇帝恶狠狠的说:“朕就想知道,你把朕的钰儿藏到哪里去了!”
“太子他......失踪了,臣并不知道他的去向!”郑飞扬稳了稳身形说道。
“失踪?”皇帝扬了扬眉毛说:“你觉得朕会信你吗?”
“皇上不信臣,总要信您亲自派去保护太子的影武者吧!”郑飞扬将目光转向唐武。
唐武自开席以来就一直沉默寡言,即使看到善公公发难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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