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君的太傅府上。
今天的红翘褪去了他那身鲜红的衣袍,面上脂粉未施,然而这并没有影响到他的艳丽的容貌,只是看上去比往日里多了几分清冷。兴许是这几日不分日夜的照顾安王,红翘眼睛下浮着一层淡淡的青黑。
“太傅大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解药你愿意给我吗。”
青竹君看着气势汹汹的红翘,面上的笑容变得高深莫测起来,只是一双眼却不含半分笑意,“这就看你给我的东西值不值那份解药了。”
红翘闻言低下头,像是在做什幺抉择一样,好一会后他从怀中掏出一枚用黑色的布子包裹着的物件。
“我用这个来换。”
青竹君也不怕有诈,大大方方的从红翘手中接过那抱着黑布的东西打开。可就在他看布子里包裹的那枚镶金蟠龙玉佩时,青竹君眼中忽然露出一抹惊讶。
“听说卲帝登基后初次上朝时,小王爷当众摔碎了御赐的龙佩。皇上不但没有怪罪,反而从那之后对小王爷恩宠有加。这枚玉佩是……我从安王殿下的书房里偷来的。”红翘说到这,青竹君怎幺都能想得自己手中的玉佩是哪来的了。
“太傅大人,这玉佩的价值你应该比我更了解才对,毕竟这可关系到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的安全,不是吗?”
这枚玉佩并非完好,只是用将碎片拼合回去后用金作为装饰遮掩了裂纹并加固。如此精湛的金缮工艺,只有安王麾下的墨家传人墨齐才能办得到。如此一来青竹君不难推想,当初摔碎的那枚玉佩后来经了谁的手,又为何从此销声匿迹。
只是当这枚玉佩落在青竹君手上的后,青竹君才明白为何这枚玉佩最后会被安王私自藏起来了。
他手中这枚玉佩中的龙爪融入祥云纹中,似爪非爪,所以似的玉佩上的雕龙似龙似蛟,再加上刻有“煜”之一字,其中含义自是不言而喻——何煜并非龙子。
先帝被带了绿帽子,却碍于皇家颜面和子嗣稀少之原由,默许了逍遥王的存在。何煜虽坐享王爷封号,却于其他兄弟不同,从不被先皇赋予重任和期望,故封于“逍遥”二字。
而先帝驾崩卲帝登基,这一皇族秘辛便被卲帝得知,故此卲帝赐予逍遥王一枚伪龙玉佩提醒他的身份,想来当初逍遥王在先帝驾崩后“重病卧床”不去上朝是因为这件事。
只是后来,卲帝和何煜都被“换了芯子”,原本该互不相干的二人有了更为秘密的关系。而这份秘密的关系让青竹君既想不通,有羡妒的眼红。
可无论如何,何煜身份这一隐患终是有了证据,若这秘密流露出去,那后果……
青竹君握着手中的玉佩冷笑一声,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瓷瓶交到了红翘手中,“瓶中两枚解药,一日一粒,两日你的安王殿下就会醒过来。”
“我怎幺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红翘将信将疑的看着手中的药瓶说道。
“这世间只有这两颗解药,信与不信都是红翘公子的事。”青竹君眼帘微垂,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把玩着手中的玉佩,“另外这玉佩的事情,还请红翘公子你守口如瓶。”
红翘握紧手中的药瓶对青竹君的警告付以冷笑:“只要这解药有用,我这张嘴就能乖乖听话。”
青竹君一顿,眼角微抬其中寒光一凛,“你这是在用他威胁我吗?”
“红翘怎幺敢?说起威胁,太傅大人不是更熟练吗?”红翘冷笑一声,眼中尽是满满的嘲讽。
青竹君目送着红翘离开的背影,嘴角一直抿着的笑意渐渐淡下,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满是冷漠,他漂亮的手指不断摩挲着玉佩正中雕出的那个字。
“愚蠢的东西。”
红翘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回到了安王的身边,他看着昏迷不醒的安王,手中紧握着那被他攥了一路的瓷瓶已然有些温烫。
药瓶中确实如青竹君所说只有两粒药丸,尽管红翘无法对青竹君报以信任,但安王的情况已经糟糕到了不容拖延的地步。
不信,不行啊。
红翘跪在床头一遍遍的抚摸着安王眉头微紧的面容,最后还是颤着手倒出了一粒。
“王爷,您真是太狡猾了。那天话才说了一半就睡了,红翘茶都煮好了,您还不醒……”红翘微微笑了下,将手中那粒黑色的药丸放进自己口中,然后低下头吻上了安王的苍白冰冷唇。
等红翘以口将药丸渡进了安王嘴里,又抚着安王的喉咙帮他把药咽下后,红翘颤着声音轻声说:“没关系,王爷您若是累了就睡吧,若是不想醒,红翘便陪您一直睡着。”
“只是多少,红翘都想听您将那句话说完啊……”红翘紧紧握着安王的手,眼中的泪一滴滴砸在安王的脸上,滑开一道无色的水痕。
“红……翘?你在……哭吗……”
红翘猛地抬起头来,他愣愣的看着睁开了眼睛的安王,内心的狂喜汹涌而出。
“王爷!王爷您醒了!您终于……”红翘不敢置信的看着醒来的安王,一时间又哭又笑活像疯魔了一般。
只是红翘还没高兴太久,便看到才苏醒过来的安王眉头忽然皱的更紧,那几天以来一直苍白到吓人的唇也眨眼间变得通红。红翘还没来得及反应,一缕几近乌黑的血便从安王的唇角溢了出来。
像是在承受着什幺巨大痛苦一般,安王双目巨睁,眼白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安王看到红翘手里的药瓶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幺一样,拼尽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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