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玲珑心和英雄胆
出乎胡八一预料的是,第二天下午迷彩涂装的悍马就追了上来,挺嚣张,不远不近地跟着,后视镜里能看见车,看不清开车的人。胡八一本来开在路中央,看见后边有车就往边上靠了靠,还减了速,意思是让他们先过去。但他一减速后车也跟着减速,胡八一骂了句王八蛋,**脆开下路肩停了车。赵启平看了一眼后头立刻犹豫不决的两辆车,扭回脸来拧开瓶水递给胡八一:“喝点水,压压你这暴脾气。”
胡八一看着以最多三十五公里的时速磨蹭过去的悍马,恨恨喝了一大口:“看块头是那俩肌肉男,一人开了一辆。操,这尾巴还就甩不掉了?”
赵启平把剩下多半瓶水接过来挺自然地喝了两口,盖紧了放好,一指眼前的草原:“你笨啊,谁说只能在路上开车?”
“那也不行……这一望无际的,就是在草原上开,人家隔老远一眼就能看见。”胡八一挠挠头,“而且我们只剩小半箱油了,跑也跑不了多远。”
“下一个加油站多久能到?”赵启平在大腿上摊开地图,手机上开着google p相互对照,“按照地图上看,最多还有……一百多公里?”
胡八一点点头,趴在方向盘上有点愁眉苦脸的:“而且那伙人肯定会在加油站等着我们过去,然后继续跟着,我们想做黄雀也做不了啦。”
“你本来怎么想的?一路领先在他们前头发现陵墓,然后呢?”
“然后把那帮孛儿只斤想要的东西摸了来,直接走国境线回去呗,咱俩翻个铁丝网还是没问题的,车不要了!早知道昨天晚上就不睡觉了,咱俩轮换着开……”胡八一发现赵启平的表情介于“天哪你怎么这么笨”和“这点办法都想不到”之间,眼睛重新亮了,“你有主意?”
“也是赌,但好歹还有点可能。”赵启平示意他重新上路,“主要是赌剩下的那拨人离我们有多远,以及他们不是一伙的。”
他们到了加油站之后就没有走,看上去好像真的是不赶时间走哪儿算哪儿,不出意料的是两辆悍马也没有走。当天晚上两队人马在加油站旁的空地上停车过夜,赵启平很友好地和两个壮汉打了招呼,晚饭后还送给他们两桶泡面,说了些彼此都心知肚明的应酬话。等回到自己车里的时候,胡八一搓着下巴上短短的胡茬不怀好意地笑:“你打算让剩下那拨人以为我们是一伙儿的?行啊你,心眼儿挺多啊!”
“咱俩不是一伙儿的么?”赵启平伸手去仪表盘上拿烟盒,手还没等缩回来就让胡八一攥住了,小赵医生挣了一下没挣出来,反手去挠胡八一手心,嘴里说,“你要这么说的话我明儿就回去治病救人。”
胡八一特别笃定:“你舍不得把我一个人扔这儿。”
碰上这路不要脸的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赵启平捂脸冷静了一会儿,尽量保持着理智问胡八一:“我现在把你扔了还来得及吗?”
“你说晚了,治病救人从身边做起,身为医生你好意思见死不救吗!”胡八一拽着赵启平的手放到自己两腿中间,黄腔开得无比顺溜,“大夫我这儿好像肿了,劳您驾给治治?”
“……截肢就好了!”赵启平话说得狠,手底下也不含糊,使劲揉了一把,“省得你三天两头复发,咔嚓一刀,根治!”
“啊?那可不行,大夫咱商量商量,保守治疗成吗?”
胡八一把前排头枕拔了,座椅放平,在车里勉勉强强弄了张并不平整的床。赵启平面露难色,他放得开,但并不表示能毫无顾忌地当着别人的面和胡八一来一发。两辆悍马就停在旁边十几米远的地方,虽说车窗上贴着膜,但真要做起来那动静是瞒不了人的。胡八一乐得不行,先调了半天找了个效果最好杂音最少的广播频道,把满脸纠结的小赵医生摁着腰放躺了盖上一条睡袋,自己蹭到边上去搂着,鼻子在赵启平脸上亲昵地顶过去:“瞧把你吓的,就抱抱你至于的吗?”
“……就抱抱?”赵启平眨巴眨巴眼睛,不太适应,胡八一的风格不是这么温良恭俭让的啊?
“保守治疗,可不是就抱抱么!再说这么点儿地方也施展不开啊!”胡八一才正经了一句就现了原形,吧唧亲了他一个带响儿的,“听歌,睡觉!”
广播的音量被调得很小,也可能是信号不好的关系,刚才说话的时候赵启平还没注意,这会儿静下来,小小的车厢里响起一首蒙古长调。那歌者的声音很低沉,像是从草原尽头传来,他们谁也不知道歌词唱的是什么,然而这样贴近又不带情欲的拥抱似乎和音乐一样有催眠的作用,赵启平的眼睛慢慢合拢,呼吸平稳地睡去了。胡八一望着窗外的星空,觉得赵启平说不定也很适合唱蒙古长调。
快到半夜的时候,加油站里又来了三辆车,打头里跳下个汉子用蒙语招呼着给车加油加水,吆喝完了又绕着并排停着的三辆车转了一圈,眼里透出些狐疑。两辆悍马大概是怕胡八一半夜偷偷跑了,一左一右停在帕杰罗两边,看着倒像是护卫着中间的胡八一他们似的。那汉子原本是打算仗着自己这边人多,挑荒凉地段直接把胡八一和赵启平抓住逼问地图细节的,这下对方是三辆车,自己也是三辆车,还是在加油站——他看看正打着呵欠把油枪**进油箱的老板,决定等明天上路之后再伺机而动。
第二天早上,赵启平用五美元和老板买了一壶热水,拎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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