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他接著说,口气彷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嗯,看得出来。」
当然看得出来,孟雪倾不知强调过多少遍了,总说我和我传闻中的亲爹的眉眼有多麽相像。我看了看,形状是颇像的,但那神韵可就差得远了,我自认比不上眼前这位拥有仙人之姿的美男子。
「我是你爹。」他又说。
「嗯,你刚才说过了。」我是你儿子,那你不是我爹,难不成是我娘?
白蔺尘嘴角的笑意加深,绝尘脱俗。他道:「我要带你回去。」他看著被粗绳绑在墙上的孩子,眼神深不可测。
「我很乐意。」我早就想脱离这鬼地方和那疯女人了,只要他能带我离开这里,我绝不会怪他为何现在才想到要来接我。
突然门外一阵骚动,一个男人先跑进了房内,看见我的时候眼神充满惊讶,但就仅一眼,男人便恭敬的向白蔺尘禀报:「庄主,孟雪倾带来了。」
我和白蔺尘的目光同时移向门外,看著那个身为我亲娘的女人被人架著进房间,还让她跪在地上。只是她不停地哭喊著,让人忍不住直摇头骂道:疯女人。
「你有名字吗?」他开口问。
白蔺尘眼神停留在我那呈半疯狂状态的亲娘身上,但我知道他在问我话。
我仔细思考著要如何回答这个困难的问题,最後决定还是做个诚实的好小孩,我想他应该不会赏我一个巴掌。
「有满多的,但较常听见的是贱种和该死的杂种。」
当我说完时,我明显感受到周遭空气有变冷的迹象,我可以解读成我这位亲爹不喜欢有人骂他的小孩是贱种或杂种吗?
这也难怪,明明他看起来就是这麽优秀,生的儿子还要被人这样骂,当然会生气了,我可以理解他的心情。
「从现在起,你就叫白沁语。」白蔺尘语气温和,但冷度却有增强的趋势。
「喔。」我乖巧的应答,这时候还是装乖比较不会惹麻烦。
「刘青,你知道该怎麽处理。」白蔺尘对部下言简意赅的说,态度却十分明显,他现在非常不高兴。
「属下明白。」刘青领命,随後指挥其他人将孟雪倾带走,自己也跟在後头离开房间,他得负责监督直到确实完成庄主的命令。
我还能听见远处传来的哭喊声,本来就同情疯女人的我,又更加的同情她了……不知道她的下场是什麽,应该会比我惨很多吧。
「沁语。」白蔺尘回过身走向我。
我看著他朝我走来,愣了好一会儿才领会到他叫的是我的新名字。
「啊?」我疑惑看向他,不明白他为何不接著把话说完。
他眼带愧疚的看著我,问:「你会怪我吗?」
这眼神真是看得我心都纠结了,无奈我双手被绳子束缚著,不然我一定冲上前给他一个拥抱,好好安慰他一番。
「为什麽要怪你?」我问他。
「怪我现在才来找你,怪我这样对你娘……」愈说他情绪就愈低落。
「不会!」我大声回答,看见他惊讶的神情,我继续说:「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我当然是要感谢你把我救出苦海,怎麽会怪你呢!」
我说过了,只要带我远离那疯女人,我管那女人死得多难看,我都不会怪我这得来不易的亲爹的。
「沁儿……」白蔺尘低喃,微笑看著我,「我帮你解开绳子。」
白蔺尘取出随身小刀割断绑住我的手的绳子,但他很快就发现绳子已经陷入我的血肉里,必须用力才能拔除。
他很犹豫,我看得出来。毕竟这对一个成年男人来说都有可能痛得大叫,更何况对一个才六岁的孩子?但我没差,他大可使出全力拔掉这两条碍眼的绳子。
「拔吧,不用担心我。」我笑著说,但绝不是苦中作乐或强颜欢笑。
他看我一脸坚持,便也一股作气的用力拔掉两手黏入肉里的绳子,顿时鲜血如注。要是一般人看到这麽多血,怕是早就昏过去了,但对我而言,这四年来流的血也不会少於这些,更何况都是我自己的血,有什麽好怕的。
「你真坚强,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白蔺尘从怀里取出金创药洒在伤口上止血,然後将他随身携带的帕巾撕成两半,替儿子包扎。
「因为不会痛。」我摊坐在地上,看著他温柔的替我处理伤口。
不知道这看似高级的药粉要用掉几瓶,才能将我身上的伤全部治好?
「怎麽不会痛呢,是人都……」他话还未说完,就先被我打断。
「真的不会痛。」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因为我是诚实的乖小孩,我道:「我从两年多前开始,就感觉不到疼痛了。」
白蔺尘停下包扎的动作,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了许久才又开始动作。或许这个消息对他来说需要时间消化,刺激有点太大了。
「好了,你站得起来吗?」
我想了一会儿,才说:「应该有点困难,因为前天我的脚被打断了。」
咦?气氛似乎又变冷了……是我说错话了不成?
「爹抱你,你好好休息吧。」他话才说完,就轻柔的将我从地上抱起,也不怕我身上的血渍弄脏了他的衣服。
我想当爹的就是要有这种包容力,这点小事当然不会在意了。
「爹爹……」我将头埋在他怀里,轻声唤他,「其实我有四年的时间不曾上床睡过觉。」虽然他的怀抱很温暖、很舒适,但我更想躺到床上好好睡上一觉。
「回庄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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