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带的守在床前照顾云苑。
小云苑出生后一直由赵夫人带着,每天夜里,秋言便抱着孩子过来云苑房里一起睡,盼着孩子夜里的哭闹能将云苑从那漆黑一片的深渊拯救回来,里拉回自己身边。
日子流水一般过去,云苑清醒过来的那天,恰巧是正月十五,上元佳节。
秋言刚从赵三那里对账回来,走到半路才想起孩子还孤零零的睡在云苑房里,心中一紧,匆匆忙忙往回赶。
甫一拐进回廊,便听见那层层翠竹掩映的窗棂之下有轻飘飘的语声传出来,其中孩子天真无邪的笑声里夹杂的一道温润如玉的嗓音,听的秋言心头一颤,脚下几乎要站不稳。
秋言压下心头激动难耐的心情,跌跌撞撞的扑向前去,撞开房门,只见云苑侧躺在榻上,身体半支起来,手肘撑着软枕,手腕托着腮,正眉眼含笑的逗弄身旁躺咿咿呀呀的小婴儿。
但看他面容似雪,长发垂肩,乌黑透亮的眼底清澈无暇,仿佛倒映着点点繁星,煞是动人心头,
秋言见云苑正笑眯眯的将一根手指头点着孩子柔嫩的唇瓣,满脸溺宠的任由那孩子一双没轻没重的小手胡乱缠住自己的长发,不由得被云苑身上悄然流露出的“母性”光辉所震撼,一时惊呆愣在原地,忘记开口。
云苑轻言轻语的哄了孩子几句,抽出那小拳头里紧攥的一缕长发,撑起身子来瞧着秋言,苍白的脸颊上悄无声息的泛起一层薄红。
“小言……”
“阿苑!”秋言不待云苑说完,急忙道:“你先别动,我去请大夫来给你瞧一瞧!”
云苑点点头,见秋言匆匆忙忙夺门而出的背影,突然想起自己生产的那一夜,秋言披着满身风霜一身狼狈的来到自己面前,像是醉后撒酒疯般说出那样一番话,不由得心跳骤然加速,逐渐明朗的眼前似乎又开始蒙上一层水雾。
他低下头瞧着枕边粉雕玉砌的小家伙,只见那孩子简直就是托了秋言的影来,小鼻子小嘴巴无一不是从秋言模子里刻出来的,云苑心道:明明是自己生下的孩子,却连长相都不向着自己。
孩子似察觉的到云苑的“醋意”,眨巴着两只水灵灵的眸子望着云苑,张开肉乎乎的双臂,开始撒娇求抱抱。
云苑噗嗤一笑,心底顿时化作一泓暖融的春水,四处荡漾,他伸手轻轻握住了那孩子柔软的小手,难得笑的比孩子还要孩子气,嘟着嘴学婴儿软软糯糯的小奶音道:“小小言……那我就叫你小小言,好不好?嗯?”
*
几个医丞来时便瞧见这样一副慈父图,都不由得止步屏息,一时间不知进退。
还是秋言上去轻言软语,软磨硬泡的劝着云苑把孩子放下,那人这才肯抬头给医丞们一个正脸,不情愿的伸出了一截雪白腕子。
秋言望着云苑十分孩子气的小表情,心下既惊又喜,这样的云苑不似往日那般,谨慎规矩,笑意疏离,反而好像没睡醒一般,一举一动皆凭着本能,真真是可爱到想让人一辈子藏起来。
几个医丞给云苑把完脉搏,又问了些身体上的问题,确定云苑的身体已经无大碍,这才离去。
临行前又嘱咐秋言几句:
“秋公子,云大人此时刚醒,精神还有些恍惚,万万不可劳累,不可用眼过度,更不可思虑过深!”
“大人身体过于虚弱,我们不敢开太补的方子,只怕用量过猛会舍得其反,只能一步步慢慢来……还望你多多照看着云大人,大人最听的便是秋公子你的话了。”
秋言神情有些恍惚,对方又道:
“从前大人每次染了风寒,不愿喝药,我等人加上赵管家一起劝都没用,秋公子一句话一个眼神,大人立刻便会服软,再没二话。”
秋言听着医丞随口一句话,心头又是一震,不由得回头去看云苑,只见那人乖乖卧在锦被里,面色似雪,人又清瘦了一圈。
云苑心神敏感,察觉秋言的目光时,眼帘静悄悄一垂,好像是刚刚才聚成人形的一颗清秀竹子,温雅的眉宇间环绕着无尽春风雨露,令人望之心动。
秋言微微一怔,自己从前为什么没有发现,云苑竟这般好看。
不张扬,不清媚,一颦一笑,自有一股端雅在其中。
秋言对着医丞客气一笑,俯身道:“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阿苑的。”
言罢,秋言又在心默默中补上那个期限,一辈子。
送走了医丞,秋言转回云苑床前,只见一双浅褐色的眼睛微微圆瞪着“怒视”自己,却带着些不自知的娇嗔在其中,仿佛还在埋怨自己心狠把孩子抱走。
秋言望着云苑生产后变得比婴儿还柔嫩的皮肤暗暗“觊觎”了一会儿,忍不住抬手揉捏了那人软乎乎的脸颊几下,咧嘴笑道:“我也舍不得我们宝贝女儿,只是你现在身体还未恢复,不能太过劳累,等晚上我再抱她来给你看,好不好?”
“呃……”
云苑从未听过秋言用如此语气对自己说话,好像两个人突然掉了个过儿,自己突然成为了那被捧在掌心里的弟弟,当下有些发愣。
秋言看着云苑懵懵懂懂的样子,心头更觉柔软,伸手一把揽过云苑软绵绵的身子圈在怀里,偏过头望着那张清秀的侧脸道:“阿苑,对不起。”
云苑听那人语声低沉,又带着沙哑,加上那温热的气息喷吐环绕在耳边,面上红晕更深,“为何要说对不起?”
秋言轻轻握住云苑的五指,眉目低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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