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着勾心斗角,倒不如放出去嫁人,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放出去算了。”
吕征还没来得及说话,温承便接着道:“让她们准备一方手绢,上面绣上自己的名字,若是看对眼了,就将手绢赠给意中人,将士们凭着手绢前来接人如何?”
段长殷道:“这个主意好,朕让太皇太妃准备。”
吕征只能道:“陛下仁德。”
段长殷说完了,也知道自己有些胡闹,转眼去看温相,发现老师比自己还要兴奋,登时将心下的忐忑收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吕征偷偷问温承:“丞相,陛下是否太活泼了些?”
温承笑得一派和善:“本相觉得陛下还是孩子,不需逼得太急,回头先送到国子监再读半年书,再教授君王之道也不迟啊。”
吕征:……!
温承说话间已经走远了,吕征连忙迈着老腿追了前去:“温相,温相!等等老臣!”
温相驻足向后看吕征迈着小步子跑了过来:“吕尚书可还有什么想要与本相说的?”
“温相,太傅!陛下怎能同士子们一起读书,这万万不可啊,且不说帝王所学与学子不同,便是安全也难以保障啊!”吕征这下是真急了,抓着温承的胳膊就道,“温相若执意如此,老臣当以死劝谏!”
温承扶着吕征恳切的道:“我的老大人啊,这事不是这么说的,我们陛下从小便学识过人,可是这治理国家又不是学得好就治得好的,只有明白臣子,了解百姓,才能做个好皇帝,本相以为啊,这事势在必行!”
吕征这么一听还是个话,可是这事绝对是不行的:“温相啊,老臣知道您这是为陛下好,可是这法子实在是太冒险了,万一哪家小子巴结陛下,做出些蝇营狗苟的事来,这可如何是好?”
温承一面加快了脚下的步子,一面目测现在道宫门口的距离:“陛下是天子,自当有人奉承,如今尚未亲政便受不了,那将来做了皇帝,岂非要破天了?吕大人你慢些走,本相且先行一步!”温承说话间已经跳到了马车旁,清明伸手掀开帘子,温承一下子跳了进去道:“回府!”
寒冬凛冽北风呼呼啊,吕征站在皇宫门口长叹一声,摇着头回去了。
温承刚上马车,清明就塞给他一个手炉,温承将手炉放在脸上取暖,一边看着清明吃核桃。清明吃核桃从来不用工具,两只手指一捏就碎了,温承坐在旁边蹭吃的,嘟嘟囔囔问道:“清明,你觉得襄王人怎么样?”
清明没抬头:“打不过。”
温承“啊”了一声敲清明的脑袋道:“谁问你这个,我问他人怎么,会不会和我唱对头戏啊。”
“肯定会啊!”清明认真道,“襄王的军师是个很好看的男人,最见不得有人比他穿的好看了,对了,他也爱穿红的,襄王为了他肯定不会给你好脸色的。”
温承看着自己的正红色一品大员的官服,登时吃不下去了:“这也不能怪我啊,这衣服就是这样子。”
清明也发愁,看着温承的衣裳半晌叹了口气,塞了个核桃仁到自己的嘴里:“那怎么办?”
两人相对无言,只有清明吃核桃的声音,温承道:“再给我个核桃呗。”
“哦,好。”
段长庚带着大队人马到了长安城外的时候,只见一片五颜六色的衣裳在寒冬里分外显眼,底下的士兵们打光棍的早已直了眼珠子,宫女们也都知道今天选上夫婿就能出宫了,一个个伸长脖子看哪个老实,有相中的就已经将帕子扔了出去,真是好不热闹。
段长庚的脸越来越黑。
直到皇宫门前,天子率领以温承为首的百官亲自相迎,段长庚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出温承来了,只怪此人站的太显眼,段长庚不解甲不卸刃,就这么大步走到了众人面前,几位老臣的脸色登时有些不好看,以御史大夫左钊和礼部尚书吕征最为明显,吕征尚且忍着,左钊已经想要不顾天子面前就要站出来了。
温承哈哈地迎了上前,指尖搭在段长庚按刀的手上轻轻拍了拍道:“王爷穿的这般重,刀兵就先给侍从拿着吧。”
段长庚眉心一跳,只觉得搭在自己手上的指尖软腻无比,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将刀递给了温承,温承接过递给清明,清明向着段长庚微微颔首转身退了下去。
段长庚看见清明的时候,才将正眼看了温承一眼,隐隐可见小时候的模样,眉间的骄纵之气一点都没少,段长庚想起方才路上见过的娇娥们,登时面色冷了下来,却没当即发作,只向着段长殷躬身道:“臣襄王段长庚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兄请起。”段长殷亲自扶起襄王,段长庚跟着站了起来,他身后的士兵山呼万岁,段长殷看了眼站在一旁嘻嘻哈哈的温承,淡定地道:“平身。”
段长庚素来在外征战,与朝中大臣不熟,但是常打交道的兵部众人还眼熟些,段长庚转身打了个手势,身后的侍卫立时就去后面了,段长庚向着皇帝道:“陛下,此番南蜀国主陈元嘉举国投降,臣已将陈元嘉及魏坤等人带进了长安,还请陛下过目。”
说话间一辆马车从后面缓缓驶了前来,在十几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士兵掀起帘子,陈元嘉从车上走了下来,大齐的臣子们一个个立时睁大眼想将这位南蜀的君主看清楚,陈元嘉一袭白衣宠辱不惊地走了过来,向着段长殷长揖,跪拜。
满城尽是大齐锦绣,唯有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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