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饭缘》
文案:
本文为都市聊斋所衍生的狐女与一个人之间三生三世的缘分。
他们有一个郎情妾意不相知的缘起,又投身为两个男子,两个女子……
说是报恩,其实恩义本身,何尝就不是一个劫数或者法门。
跳过去,或者跳不出去,何尝不是又一个轮回?
——根据+蒲松龄《聊斋志异》之《绩女》改编扩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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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关键字:主角:安贞惠,狐女/阮秀瑚 ┃ 配角:闫费生 ┃ 其它:
第1章 今生
安贞惠把一盆浮着菜叶儿和油星儿的脏水泼出门外,一抬头就看见了江城灰暗的天色。她只愣了一秒,一手麻利的将额发抿向耳后,盆已经换到左手,右手已然捷迅的擦净了红底儿脱漆的桌面儿。
她向屋内走去。
屋子何如说是一间屋子,倒不如说是一处窝棚。四面砖石水泥墙,里外已经不辨颜色,透过那些还没完全撕去的淋病梅毒广告字,依稀还能猜出那墙大抵原是白色的。房顶是一半儿水泥瓦一半儿瓦楞板子拼合的“合作货”。要是它们哪天不合作了,不消想那会是什么光景。
屋中一横两半儿,外间是用于谋生的烟火灶头,里间自然是晚上睡觉的所在。两厢却没有任何的遮挡,只是任凭着一个失了门的门框杵在那里,可以明目张胆的对望。
安贞惠从灶瓮里端出一碗面,又从塑料桶里拣出了一双筷子,端去给屋里的那人。
那人,那人说到底才是安贞惠这几日来夜不安枕的根源,饶是说奇遇,也太荒唐了些。
此刻,安贞惠就就坐在那人的对面,看着她狼吞虎咽的在扒着一碗缺盐少料的阳春面。那人叫做阮秀瑚,是她的“姊妹”“尕伙”“伴当”,或老一点儿说叫做“同梳”,新潮一点儿讲叫做“拉拉伴侣”“同□□人”。
小半个月,自打小半个月前到如今如是……安贞惠看着眼前人,不免又皱起眉头,想到了那个雨夜。
那天晚上是周五,傍晚的时候起了雨,正是要双休,建筑工地的民工们也早早散去,稀稀拉拉的,一早都买了饭躲回到临时屋里。安贞惠打扫完零星的食客,暗叹了一声晦气,便加快了手上的动作,麻利的收拾好碗筷。
她要趁着天早,去一趟人民医院。
她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就叫这孩子给跟上了。这孩子穿一身白衣,里里外外让雨给打的湿透透的,也看不出什么款式,倒像是晨练的老太太们穿的练功服。安贞惠原就不想管她,她心里揣着医生高眉冷眼送她的那两句话,更是没有心思管她。
她就一路尾随着安贞惠,随着她上了5路公共汽车,又随她穿过了乔家巷口,直到这污水四流的兴安开发区来。
临进屋前安贞惠沉不住气了,她回头叉腰瞪着那孩子。小女孩十六七岁年纪,头发盖着脸,也看不灵清模样儿。安贞惠忽然狐疑的看了看天,好在天也没有全黑,也不至于是见了鬼。
她就举着伞上前去,“喂!”一手拨开那女孩子的头发,“你倒是穷跟着我做什么?”
女孩子没说话,看着她的眼神儿倒是全然都不对了,那一对儿水盈盈的眼珠子就像是被雨水泡的,或者说这瓢泼的大雨就是为这女孩子的泪下的,安贞惠是一瞬间从她的眼睛里读出了一种似曾相识的触恸和冤屈,一种涤经过日月风雨长年捶打,才积攒的厚谊。
不知因何而来,偏向她流去,委实令她钝痛。
从没有读过书的安贞惠心中突然好似就有了,溢于言表。
雨一直下着,天地间仿佛就只有她们两个人了,好像她们就一直这么对站着,不知道站了几辈子。
至于后来的事儿,就更是匪夷所思的狠了。安贞惠请秀瑚进了屋,给她热了一碗灶上剩的粥,秀瑚对着那碗粥看了又看,似乎并不饥馑。大半晌,好歹是吃了,吃了饭,就发生了那事儿。
这一切,对于安贞惠来说,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她不年轻了。三十郎当岁,将近四十,没钱、没家、没有亲人。容貌,更是免谈。虽然她曾经美丽过,现在不过也是满面风霜,皱纹早生,每日接触着尘世烟火,有油头而无粉面,皮肤早已松弛不复白皙,下垂的□□,难再展颐的嘴脸。就凭这些,她凭什么叫秀瑚看上?
可是就凭这些,难道她就可以同阮秀瑚心安理得的摸摸索索的过日子?
安贞惠自是有着百般的纠结,忽然想到了包里的那封诊书,也就冷笑了一声,释然了。
她觉得,生活对于她们这样的人来说,从来不是怎么过,而只是过得,得过下去。
她出神儿的时候,秀瑚已经吃完了。她经过她身边,不刻外间就传来了洗碗的水声。
“唉!”安贞惠疲累的叹息一声,整个人扑在了床上。
“累了?”背后是秀瑚的声音,她转过脸,秀瑚那漂亮的不像话的脸蛋儿朝她一笑,一个小鸡啄米的吻就落了下来。
“别……外面有人。”她紧张的推拒。
秀瑚不依,更近一步,“不过是人。”
是啊,不过是人。
安贞惠笑得放肆,秀瑚的一双手也在安贞惠的身上不安分起来。
事毕。
月光入室,伴着微弱的喘息。
安贞惠不合时宜的开了口,“我想跟你说个事儿……”
“哼!”阮秀瑚拽了拽被子转过身去,背对着她说,“我知道你要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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