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遥遥的指向一旁的卧室门,语气淡淡的:“早点休息吧。”
“好,哥你也是。”林岸踢踢踏踏的进了房门。关上门的那一刻他就有一种近乎筋疲力尽的感觉。也不管依旧滴水的头发,他直接死猪似的把自已埋到床上。
床铺很软,带着洗衣液淡淡的清香,他感觉自已像是从一朵云上不住的往下坠,身体沉滞重浊,精神疲惫暗淡,从万丈高空之上坠到无底的黑暗中。
缓缓地,一直被压抑的悲伤和痛苦潮水般漫上心头,在千万钧重压之下,他终于无力维持长久以来表面上的平静和淡然,无声的恸哭。
他想,这世界上有那么多必然的悲伤,但似乎唯有间或的欢欣是少见的偶然?
这世上有那么多短暂的擦肩相逢,却为何唯独离别总是最终的结局?
......
这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偶然,为何唯有死亡是无从避免的必然?
第2章 第二章:绝岸
林岸这一夜睡得极其不安稳,连日来所经历的糟心事都化成梦魇,搅得他寝不能安。朦胧中,他感觉有一双眼宛如毒蛇般死死缠绕着他,激的他恶寒阵阵,却又无法脱身。
第二天当他累的如死狗般从床上爬起时,才发现自已这一觉睡得腰酸背痛,精神萎靡。他□□着拼死拖着自已的身体滚下床,迎面,一束温暖的光穿窗入户,打在他略显浮肿的脸上。
他直觉精神一震,这点微末的温暖将他这一夜来积攒在身体上的寒意都打散了。他打起精神,颇有闲情逸致的踱到窗前,伸手拉开窗帘,在汹涌而来的阳光下眯缝着眼望着窗外那一片花草树木,在早上的日光下,安静悠然。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大哥林潮白冷淡而禁欲的声音传来:“早饭好了。”
“哦,来了。”林岸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已作为客人居然还赖了床。他踢踢哒哒的穿着拖鞋,跑去开了门。他衣衫不整,睡眼迷蒙的样子和林潮白优雅高冷的精英派头差了不知多少个档次。
“快去洗脸吧。”林潮白似乎不习惯离他太近,在林岸冲出来的一瞬间,他迅速的朝后退了几步,脸上没有半分表情。
林岸快马加鞭的滚去了洗手间,发现梳洗台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套新的牙刷牙膏,甚至连刮胡刀都已经备好。原本只准备胡乱洗把脸的林岸定定的看了一会儿台上的东西,忽而折身走了出去。他撑着洗手间的门,露出半个身子,看着不远处的客厅,饭桌上已经整整齐齐的摆好了早饭,饭菜氤氲的热气混合着早上溜进屋里的阳光,袅袅的,像一阵云烟。而他那个冷淡而又疏离的哥哥,正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一本书。
他默不作声的又再度回到了洗手间,明亮的天光次溜溜的洒进来,照的他从内心深处都暖了起来。
林岸三下五除二的收拾好自已,然后就直接上了饭桌。他与林潮白面对面的坐着安静的吃饭,谁也没有说话。清早的阳光稀薄,天光透亮,四周一片静谧,然而却并不尴尬。林岸在这样的环境下,竟久违的有了内心平和宁静的感觉,似乎就连近日的兵荒马乱都变的遥远而微不足道。
他想,虽然事业没有了,但生活还可以继续。
“哥。”饭到尾声,林岸打破了这一室寂静:“我有个女朋友,想让你见见。”
“好。”林潮白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毫不迟疑的答应。
“她叫陈缪,要不是因为我出了事,我们都要准备订婚了。”林岸抬眼看了看林潮白:“我想让她见见你。”
“恩。”林潮白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优雅的拭了拭嘴:“什么时候?”
“今天晚上行吗?今晚我带她来。”林岸笑的脸上开花,一脸要带媳妇见公婆的狗腿样。
“好。”林潮白依旧是言简意赅的直接批准同意。
林岸像中了奖似的,在心里暗暗窃喜,古人说的话果然不错,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这次的大劫难却意外的让他寻回了丢失已久的亲情。
上天终究是待他不薄。
林岸吃完饭就直接滚出去继续奔波他的破产事宜。其实他也没有什么事好处理了。公司被拍卖,房子被回收,他已然一无所有。目前唯一所剩的任务就是要找他那个卷款潜逃的合伙人。他去公安局象征性的问了问,意料中的毫无结果。于是便灰溜溜的去找他女朋友。
他女朋友陈缪是个急性子。他被公司的事拖的急头白脸,就很少联系陈缪,如今时隔多天,接到他电话的陈缪直接就在电话里发了飚,把他一顿臭骂。
他忐忑不安的奉旨去约定的饭店见陈缪,然而到地方后竟发现陈缪比他来的还早。一见面,他泼辣的女友就指着他的鼻子大发雷霆:“居然那么多天不接我电话,你找死是不是?”
“这些天去哪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又没钱又没有住的地儿,你去哪勾搭小妖精了?”
林岸握着陈缪的手,一个劲儿的解释:“我不是怕你担心吗?都这会儿了,我哪有什么心思去勾搭其他人。”
“就因为你不接我电话,我才担心。”陈缪软绵绵的打了他几下:“都不跟我说一声,我还以为你一个人去死了。”
她说着说着,眼圈有些泛红:“那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承担?”
林岸叹了口气,用手帮她擦去眼泪:“你性子急,我不跟你说,可不就是怕你哭吗?你看,又哭上了不是?”
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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