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他咔嚓咔嚓的咀嚼声。
“生气了?”蒋继平偏过头去看他,眼睛嘴角都露出了一点笑。
许析腮帮子鼓得像个贪吃的仓鼠,含糊道:“没有。”
蒋继平第一次看到许析跟自己闹脾气,觉得他可爱得要命。蒋继平凑上去,在他一鼓一鼓的侧脸上吻了一下,说道:“别气了,我错了。”
许析有些茫然地想,自己这算是在生气吗?可他觉得这和以前生气的感觉并不一样。但这不重要,因为这种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蒋继平一句话,他就感觉不到它了。
蒋继平继续道:“以后我和谁在一起、做什么,都会告诉你。”
许析说不上来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心里又舒坦了一点。他叉起一块苹果递到蒋继平嘴边,蒋继平握着他拿着叉子的手,张嘴吃了,又说道:“你以后有什么不开心也要告诉我,好吗?”
许析嘴里含着水果嗯了一声,又喂了蒋继平一口,心里的那点不开心早就烟消云散了。
第34章
蒋继平帮许析请了几天假,带他到程文认识的那家私立医院做了几次检查。
程文低头翻着化验报告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以许析的身体情况,一旦受精卵着床,情况会变得非常复杂,到时候就不是我一个人能解决得了的了。”程文抬起头,以责难的目光看着蒋继平,又看了看许析说道:“明白了吗?”
两个人像被老师训话的学生一样乖乖点头。程文拿着笔一指蒋继平:“病人家属请出去等候。”
蒋继平迟疑了一下,被赶到了走廊上。程文关上诊室门,回到椅子上坐了下来,看了看许析叹了口气,说道:“叔叔跟你说句话,你别不爱听。”
许析摇摇头:“程叔你说。”
程文两手交握放在桌上,看着许析说道:“你爸的心理状况你我都知道。你有没有想过,他跟你发展成现在的关系,只是因为你恰好在他心理比较脆弱的时候出现在了他的生活中,让他产生了依赖。你们并不是普通的相互吸引,他对你的感情也不是……”
“我知道。”许析盯着桌面说道:“我也这么觉得。但如果不是这样,我们也不会变成现在的关系。我觉得这是我的运气……”
程文沉默了半晌道:“许析,叔叔觉得你值得拥有更好的爱,一个独立的人,喜欢你这个人本身,不是这种畸形的、见不得光的感情。”
“程叔,我现在真的很知足了。本来就是我先喜欢上了爸爸,我做梦也没想到他能回应我,不管是因为什么,只要他还需要我,我就不会主动结束这段关系。”
程文摘了眼镜捏着鼻梁,无奈地说道:“跟你爸一样犟。”
许析嘿嘿笑,程文戴回眼镜佯怒道:“还笑,又不是夸你!”
许析抿着嘴不笑了,但眼睛还弯弯的。程文看着他实在是不忍心说什么狠话,叹了口气说道:“这种事被人知道是要被戳烂脊梁骨的,你还年轻,你爸是大学教授,你们两个人前途都要完蛋的,知道吗?”
许析咬了咬下唇,认真地说道:“我会注意的。”
蒋继平把回乡的机票退了,执意要在家陪许析养伤。许析心中非常过意不去,认为清明节回家祭拜逝去的亲人才更重要,何况蒋继平对至亲感情深厚,又是多年来首次回乡,却因为自己一时任性改变了计划。
但蒋继平是个唯物主义者,觉得为死者做的一切都是生者给自己的慰藉,不急这一时。许析的伤则更让他挂心。其实许析只有一点会阴撕裂伤,结果被蒋继平像养胎一样安置在家,恨不得三餐都给他端到床上。许析都被蒋继平养懒了,天天吃吃睡睡跟蒋继平亲热亲热,假期很快就过去了。
这天许析在画室上课,余光看见有人走了进来,和老师交谈了两句,就开始在画架间踱步、看学生们画画。许析感到那人走到自己身后看了良久,忽然开了口:“许析?”
许析转过头去看到了凌颖,忙站起身道:“凌老师。”
凌颖笑着拍拍他的肩道:“你爸怎么样?”
许析忙不迭地道谢,凌颖摆摆手笑道:“没事就好。”
凌颖对许析的画指导了两句,临走前说道:“画得不错,现在可以有意识地准备一下作品集了,以后如果留学要申请哪个学校,我可以给你写推荐信。”
许析愣了一下,点头应了。虽然他知道蒋继平的圈子里儿女出国深造的很多,可蒋继平也没提过,他也没想过。况且许析也舍不得一年到头不着家。现在飞回蒋继平身边需要一个多小时,已经让他非常难耐了。
蒋继平生日快到了,许析每次都会给他画张画,今年他打工赚了点钱,想给父亲买点什么。他在市中心逛了一天,最后挑了条领带,拎在手里觉得这礼物的心意反倒不如往年了。
许析打算顺路到画材店添置一些颜料,沿途有很多艺术工作室和小作坊,外面张贴着各种手作绘画课程的广告。许析路过一家陶艺馆,橱窗里展示了一些陶瓷的小摆件和用品,许析看到一对衬衫袖扣和自己买的领带颜色很相配,便走了进去。逛了一圈,挑花了眼却没有特别中意的款式。老板在一旁推荐他们的手作体验课程,许析想着这是他和蒋继平确定关系后的第一个生日,决定给他个特别一点的礼物,便付了体验课的学费。
许析用陶土做了两颗袖扣,老板拿出釉色样品给他挑选。许析想在上面各写上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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