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
洪绡坐席在礼堂的下首处,上首坐了新人的父母与达官显贵,侍从环绕。
她左右皆是为了结好府宅主人而来的宾客,送了厚礼占得一席之地,虽及不得上首众人的气派,随从侍童却也有三五人。唯有洪绡这一桌,仅有小厮一人侍奉着,显得有些寒酸了。
况且这满堂宾客之中,虽有女子,却也都是妻女,团坐在家主左右。唯有洪绡这一桌,单只一个女子,独个儿抛头露面。
许多宾客瞧着她,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他们却不想洪绡常年习武,耳聪目明,将左近的议论听了个分明。
无外乎新娘从前是江湖中人,这女子大抵是新娘从前的狐朋狗友,见得新娘发迹,特来谋求好处。
又有人道,江湖中的女子整天抛头露面,有辱妇德,与此女同坐一堂当真是败坏斯文,晦气晦气。
如此种种,不一而举。
洪绡恍若未闻,神情宁静地啜饮着杯中茶,一杯饮尽,自顾地取了壶,又斟上一杯。
听了众多大人们的言语,那小厮此时也缩着头,悄悄地躲得远了一些。
这样的议论突兀间停了,洪绡随着众人的目光一道看去,新郎走在前头,一个老嬷嬷牵着新娘亦步亦趋地走在后头,一同进了喜堂。
因着新娘父母早亡,又是江湖人士居无定所,不必送聘迎亲,成亲的过程简化许多,此时赞礼者说了些吉利的话语,堂下众人也一应恭喜。
眼见喜堂中气氛正是热烈,突兀间却传来些微的霍霍声响。
洪绡当先察觉,回首往门口望去。新娘似也有所察觉,盖头下的脑袋微微一动,脸面亦是转向了门口的方向。
那声响由轻微转向清晰,自门外突的窜入许多人,剑光霍霍,耀得人眼疼。
那些人穿着黑色劲装,却并未蒙面。想来只是为了潜入府中方便,却并不惧怕堂中的势力。
喜堂之中骤然间静默下来,众人都被闯入的不速之客惊了一惊,片刻后便有一个上首的肥胖男子喝问道:“你们是谁。”
来人之中走出一个精瘦的中年汉子,抱拳行礼道:“叨扰了,我们是神机门的门人,现正追查五年前一桩宗门旧案,望诸位行个方便,休要插手。”
宾客们面面相觑,一些人听得“神机门”三字,面色微微一变,更多的人则是茫然与恼怒。
那肥胖男子怒道:“好大的胆,这可是赵知府的府宅,你们这些草莽是要造反吗?”
来人冷笑一声,也不搭理,只是昂着脑袋,颐指气使地对新郎道:“赵知府,你这亲大抵结不成了。”
新郎眉头紧锁,道:“今日是本官大喜之日,你等这样冒犯,于理不合罢。”
来人睥睨道:“虽是有些突兀,但事后我们会向乌州牧说明情由,望赵知府全力配合。”
口头虽是说着配合,神机门为首一人已经在堂中踱步,目光锐利地打量着堂中众人。
赵知府听得州牧的名头,一时警惕,不敢动怒。可当真服软却也心有不敢,因此恨恨地站着,脸色铁青,与那一身喜庆的红袍格格不入。
洪绡瞧得分明,心中却叹道这赵知府的姿态委实太过窝囊,可朝廷中人,受着条条框框的束缚,哪个又不是战战兢兢,警言慎行的呢?
为首之人行至新娘面前,突然间挥动长剑,寒光闪动,直指新娘面门。只听得兹拉一声,新娘的盖头裂成两半,落在地上,娇美的面容露于人前。
妻子这般被人冒犯,赵知府眉头锁得更紧了,脚下微微一动,却终究止住了抬脚的姿势。
为首之人嗤笑道:“蝰蛇,你藏得可真好。”
这一回,就连洪绡也皱眉了。
为首之人剑尖指向新娘,质问道:“五年前你偷走的那样东西,如今藏在哪里了?”
新娘红唇微抿,目光闪动,好似勾人摄魄一般,娇笑道:“这位爷您说笑了,我的夫君要什么没有,我怎么会去偷窃别人的东西呢?”
赵知府很是受用,面上不由得露出几分骄傲与爱恋。
“你的夫君怕还没那样的能耐。”为首之人冷哼道:“我懒怠和你啰唣,你若不老实交代,那便跟我们回神机门罢。”
新娘挺了挺胸膛,分毫不弱,笑道:“你们来了十……十二个人,可我们满堂上下,足有数百人,这般霸道,当我夫君好欺负么?”
赵知府听得夫人这般说,亦站直了身子,拿起官腔道:“正是,本官乃朝廷中人,你们安敢这般放肆。”
为首之人笑道:“那你是决心要阻拦了?”
赵知府给他阴狠的目光一瞧,不由心底一寒,但堂中这样多的宾客,众目睽睽之中怎敢认怂,当下硬着头皮道:“总之,你要带走葵娘,便得经过本官的允许。”
为首之人冷哼一声,好似示弱。但手中长剑一挺,竟是以雷霆之势刺向赵知府的胸口。
众人大惊之下,竟来不及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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