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感受着他手下轻柔的力道和自己手上疤痕传来的一阵酥麻的痒意,想要去抓,奈何手被纯阳紧紧握在掌中,舍不得撤出来。
万花笑了笑:“从前你们纯阳弟子不是最耐得住寂寞的么?”
“我想陪你一起去看你喜欢的景。”纯阳说,一双眼睛直直望进万花眼中,万花在那双漆黑无边的眼中,看见两个脸色烧红的自己。他记得纯阳从前嘴拙的厉害,从来都不会说情话哄他,反而每次被自己有意无意的调戏弄得不好意思,有时候甚至恼羞成怒转身落荒而逃,留下万花一个人在皑皑白雪地里笑的前俯后仰。
是什么时候起,那样不解风情的一个人,竟然也学会了说情话哄他。
也不知是不是眼睛瞪的太久,万花只觉得双眼干涩的厉害,眨一眨,还有些止不住的酸涩湿意。
纯阳笑了起来,一把沉沉的好嗓音,他伸出另一只手,去摸万花眼角的水泽,动作轻柔,笑容宠溺,他说:“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说哭就哭了。”
“胡说八道!”万花将头低的很低,嘶哑的语气显得异常不和善,“谁哭了!不过是天气太冷太干,冻得!”
纯阳只是笑,安抚孩子一般摸了摸他的头:“好好好,不是哭,是冻得,怪这天太冷。”都是快而立的人了,生气耍赖起来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可爱。纯阳还在想着,身侧的万花却忽然抬起头来,纯阳还不曾反应过来,那人便直直撞进自己怀里,一双有些冰凉的唇贴了上来,湿滑的舌长驱直入,径直闯入纯阳口中,似乎誓要搅得里面鸡犬不宁。
纯阳愣了愣,伸手一把紧紧窟住怀里那个纤细单薄的腰身,一只手顺势揽住他的头,将这一吻加深。
是谁的一声轻叹,和着谁的一滴眼角的水滴,无声地滴落,消散在这寒冬腊月的天气里。
隔日纯阳醒了个大早,看见怀里的人还静静的睡着,一双长长的睫毛就落在自己的下巴上,自己动一下,便能感觉到睫毛刷过皮肤,轻轻柔柔的,有些痒。纯阳伸手,揽住怀中人,将他箍得紧了些。
大概是感受到了身边那人的动作,万花在纯阳怀里轻轻哼了一声,嘶哑的嗓音带着些将醒未醒的味道,有些喏喏的,听起来竟是别样的妩媚撩人,纯阳发现自己没出息的想犯罪了。
万花大约也感受到了某人的变化,终于不堪其扰的缓缓睁开了双眼,那双眼从迷茫到清明不过片刻,纯阳看见他对着自己挑了挑眉,下一刻,纯阳感觉到自己的命根落在了某人的手中。
万花生就一双fēng_liú勾魂的桃花眼,那眼睛总是未语先带了三分笑意,纯阳最喜欢他的这双眼睛,如今他正用纯阳最爱的这双眼,斜斜睨着纯阳:“纯阳宫的道长不该都是清心寡欲之人么?这位道长怎么如此不知节制?”
听他这么说,纯阳想起昨天夜里的一番折腾,忽地脸上一红,可有什么办法呢,喜欢的人在你怀里,清心寡欲清修多年又如何,还不是一夕破功沦为食色性也的ròu_tǐ凡胎。
只因为是这个人而已。
纯阳还想说些什么,忽然感觉握在那里的一双手动了起来,一下一下的动作冲击着他的神经,他觉得自己像是坠入了极乐,只剩欢愉。他张了张口,吐出一声舒服的喟叹,一遍一遍的叫着万花的名字,纯阳有一把沉沉的好嗓音,万花最喜欢他用那样的嗓音叫自己的名字。
等到终于云雨初歇,已是日上三竿。
两人穿好了衣裳出门。昨日说好了的,纯阳陪万花去城郊的河边赏雪。
其实已经没有印象万花是什么时候对自己说过他喜欢冬日里到湖畔赏雪观景,但是脑海里就是有这样的印象,总记着他喜欢,便想要陪他去。
两人并肩走在空旷的街道上,一双手十指紧扣,脚下的积雪又深了些,一脚一脚踩过,便留下两人长长的一串脚印紧紧相伴。
他们一路路过了酒肆,客栈,勾栏,钱庄,赌坊,以及不知谁家的深宅大院。然而每一栋楼房都空无一人,寂寥静默,不过只剩空房一座,静静地立在这寒冬腊月里,冷风一吹,便穿堂而过。
整条街上,除了纯阳和万花,再无其他人。
这是一座空城。
城中除了万花和纯阳,再没有第三个人。
然而两人像是早已经习惯了这般空旷寂寥似的,只是相携而去,目不斜视,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这座小城四面环山,城东郊的山最高,有一条河水依山而下,自城东而过,自东向西流去,东面有一个地势比较低洼的地方就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湖,湖上建了一座五角亭,亭子修的很简单,只中央有一张圆形石桌,桌旁围着四颗石凳,石桌上有一把古琴,最朴实无华的那种古琴,那是多年以前,谁放在了那里的,纯阳已经记不清了。
彼时他和万花围着石桌而坐,万花在一旁生了一盆炭火用来温酒,这些东西一直都放在亭子里,每次他们只需带着酒来便好,反正这城里没有别人,整座城里的东西,都是他们自取自用罢了。
酒温好了,万花给两人各斟了一杯,纯阳抬杯小酌一口,是万花拿手的新梅酿酒,梅花是忍冬怒放的红梅,水是清晨花瓣上落得露水,酒是城中老酒坊最纯正的高粱酒,这梅花酒便是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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