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臣弟的肺腑之言。”
“恩。”姬容轻轻应了一声,“还记得我的回答么?”
“皇兄说‘我知道’。”姬辉白低声道。
“是啊,我知道。”姬容微笑着,“现在想来,我倒有些后悔了。”
没有精力再辨别姬容话中的意思,姬辉白只勉强笑着:“是么?臣弟倒是不后悔……不论怎样,都不后悔。”
姬容静了一会。而后,他低叹了一声:“我有些后悔,竟然还漏了一句……漏了一句‘我也是’。”
“我知道,我也是……”姬容微微闭了眼,“辉白,答应我一件事吧。活下去,当上羽国的下任帝王,然后……”
姬容沉默,继而淡淡一笑:
“然后,再找一个人喜欢罢。”
某些时候,回忆比什么都更能让人疲惫。
当姬容对姬辉白说完那本以为再不会细想的故事后,姬容已经疲惫得不想再说一个字了。
姬辉白握着姬容的手在微微颤动。
晃神片刻,姬容反握住了姬辉白的手,这才觉得空荡荡的心终于有了着落,不由笑了笑,道:“尚幸……尚幸,只是一场梦。”
“皇兄。”姬辉白低唤着,紧紧的握住姬容的手,却再说不出旁的东西了。
第144章 去留
河洛乃距离羽国帝都最近的一座城池,纵马而行只消三日便到,繁华锦绣自是不提。城中更有一栋四海出名的‘等闲楼’,风景独好,是日日高朋满座。
而离开了帝都的姬振羽此时,便在这等闲楼中。
等闲楼上的风景确实不错。远的山青,近的水绿,斜阳还染红了晚归的孤雁独舟,端的是一派悠然之意,叫人见之望俗。
姬振羽慢慢喝着自己点的茶,还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指尖敲着桌面,只等着另一个出去打听消息的人回来。
那人并未让姬振羽等太久。
在一壶茶被喝了大半之后,赫连皓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楼梯口。环视一眼周围,赫连皓很快就看见了临窗而坐的姬振羽,顿时便向对方走去。
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姬振羽回头一看,道:“打听好了?”
走到姬振羽对面坐下,赫连皓解了腰间佩剑,并未立刻回答姬振羽的话,而是看了一眼姬振羽端着的茶,下意识的问:“怎么喝起茶来了?”
姬振羽心说我倒是想喝酒。可再喝……再喝……
不可避免的回想起了离开帝都的前一夜,姬振羽打了个寒噤,自觉对酒已经有了些微的阴影。当然为了两人的兄弟之情,这感觉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表现出来的,于是他干笑了一声,道:“这里的茶出名。”
对这些也不是全然没有感觉,方才下意识问了那一句之后,赫连皓已经有了些后悔,此时当然不会再多说,只把话题转到了正事上来:“方才我用长皇子给的牌子去那里探了一探,听到了些传言。”
姬振羽应了一声,只等对方继续往下说。至于赫连皓方才所说的牌子,却是从姬容临别时给的紫檀木盒子中取出的。那盒子分三层,也只放了三类东西。第一层是五张千两银票和五十章百两银票——足够中等富裕人家一生花费了;第三层则是码得密密麻麻的各种疗伤解毒圣品,随便一样也是千金难求;而中间那一层,除了给两人办好的路引外,还有两块牌子——就是赫连皓方才说的——两块隶属羽国秘密情报机构的,位阶不低的身份牌子。
这是一份真正的大礼。有了这样的东西,姬振羽和赫连皓在羽国行走几乎可以说是再没有危险了——只是那人的干系,也担得越发大了。
想及此节,姬振羽心头愧疚,故而半天才察觉出赫连皓话里的不对:“等等,什么时候,那个地方也有‘传言’了?”
酒楼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赫连皓和姬振羽直接找小二要了两间上房,掩了门窗后,方才坐下谈了起来。
“是关于长皇子的。”赫连皓简单的开了头。
姬振羽心中一紧,面上却极力若无其事:“我皇兄怎么了?”
“消息是泄露出来的,说是长皇子身子不大好。”赫连皓道。
姬振羽倒是松了口气——他清楚自己皇兄的武功到了什么境界:“是这样?——那想来真是传言了。”
赫连皓未置可否,只接着说:“还有消息。消息说瑾王近日脾气暴躁,动辄斥骂。”
压根没想到竟听了这么一出,姬振羽呆怔片刻:“瑾王……动辄斥骂?”
言罢,他试着在脑海里模拟了一下那种场景,却怎么努力也安不上姬辉白的脸,神色顿时就古怪起来:“这个……是不是弄错了?”
赫连皓还没说话,姬振羽就按了按额角,自顾自的道:“我那位二皇兄,那是打小就一副出尘的模样。遇见看不见的人是连眼角都不会瞥上一眼,怎么可能为一点点事情大动肝火?就算要动,也只可能为——”
姬振羽突然顿住。
而赫连皓,则把对方的话接了下去:“——也只可能为了长皇子,是么?”
姬振羽脸色微微有些变了——只为心中那突然升起的强烈不安之感。
赫连皓仿佛没有看见姬振羽的脸色,只自顾自的往下说:“长皇子身子不好其实不算什么大事,本用不着特意封锁;但事实却是连羽国最秘密的情报机构都只有‘传言’,再加上连瑾王那样的人都克制不住……”
赫连皓顿了一顿。
姬振羽的脸色已经明明白白的难看起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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