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诚仍然是每隔两三天便到明楼那里帮佣,所有的事情好似依旧,一次闲聊时,阿诚还特地说起了那个背影,但明楼没有任何异常。
只有王天风——他有时不在有时晚归,有时竟会与阿诚攀谈起巴黎。
又有新的要转送的人到达了,按照烟缸的指挥这一次他们分两路,一路走以前的那条路线,一路则走新启用的备用路线,阿诚则和烟缸一起留守在联络点等待电话联络。
明楼很不喜欢王天风的安排,这种守株待兔式的方法根本不适合在巴黎使用。王天风竟还私下取得了上峰的允许,狐假虎威的指挥起了自己。
明楼听完王天风的计划,揉着太阳穴说道,“就当□□他们在巴黎确实有两条路线,可是我们根本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去。我们现在就守在两条线路上,难道要一辈子等在那里么。你的消息到底是哪里,可靠不可靠?”
“我自有我的消息来源,你也不要婆婆妈妈了,”王天风扬起手里的路线图,“现在这里的一切听我的指挥,你只需要到路线图所标注的地方去等着就是了。”
夜深,起风了。
明楼紧了紧衣领,手里的相片——国内发来最近可能潜逃到巴黎的□□人员的相片。
只能寄希望于烟缸能收到自己发出的讯息,阻止这次转送行动,否则自己只怕这次是真的要对同志开枪了。
阿诚和烟缸两人坐在屋里一言不发紧盯着电话,时钟滴答滴答,突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阿诚一惊连忙站起来看向烟缸,烟缸示意他重新坐下,自己小心翼翼的去开了门。门外是个法国女孩,手里拿着一枝玫瑰,笑盈盈的递了张纸条给烟缸便离开了。
烟缸打开纸条,瞬间面如灰土,“阿诚!快!快!马上去把人给追回来!快”
阿诚见她如此一时也慌了神,拔腿便跑,跑到分叉路口,不知该如何是好,犹豫片刻选择了备用线路的方向跑去——护送的人就在这条路线上。
当阿诚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是这样一幅画面。
联络组的同辈的手臂受伤了,护送的同志被他护在身后,有人正持枪指着他。持枪者背对着阿诚,一身黑衣,夜幕之中看不清楚身型。
阿诚立刻拔枪,打开安全栓,对准那个黑衣人,“我已经瞄准你了,不要乱动,把枪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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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阿诚驱车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是这样一幅画面。
联络组的同辈的手臂受伤了,护送的同志被他护在身后,有人正持枪指着他。持枪者背对着阿诚,一身黑衣,融再黑夜中看不清身形。
阿诚立刻下车拔枪,打开安全栓,站在那个黑衣人一起身后对准他,“我已经瞄准你了,不要乱动,把枪放下了。”黑衣人身形一晃,并不回答,阿诚又用法文说了一遍。
黑衣人沉默片刻,突然大笑了起来,“我是谁?那你又是谁!”
熟悉的声音,低沉而冷厉,是明楼——他侧身斜眼看着阿诚。
大哥——先生——明楼!
这简直难以置信!
他瞪大眼睛,整个人僵在那,太多的讯息突然涌入,一片空白,除了震惊再无其他。
“阿诚”
听到联络组的同志突然呼唤,阿诚没有多想,也容不得他多想什么,他已经没有能力去思考什么了。只见他身形一闪,欺身向前,一拳打在明楼脸上,接着扯开明楼持枪的手,反手卸了他手的枪。
他正要反击,一个冰冷的东西抵在了他的脑门。
——是阿诚手里的那把枪。形势瞬间逆转。
明楼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根本没有想过阿诚敢打自己——真是反了他了!
阿诚眼眶控制不住的湿润,情绪不住的翻腾,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呼吸,“大……大哥,你是蓝衣社的人?”
明楼的太阳穴隆起,双唇紧闭,承重的呼吸揭示他所压抑着的怒气,站直身子,死死的盯着阿诚。阿诚能感受到明楼的蓄势待发,不禁全身打冷颤,仿佛他才是被枪瞄准的人。
巴黎街头四下无人,两人对峙在那里晕黄的马粪灯下,一阵一阵的冷风刮过,深夜的寒意却远不及明楼目光,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一点一点割开阿诚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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