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朝中于立储一事虽颇有争议,奈何皇帝态度强硬,另有江慎言舌战百官,遂,废昭棠烽静太子位,封瑞王,领幽州,立昭棣为储君。
散朝后,东侧门,郭诩恰遇江慎言,笑道:“江寺正好盘算,将两位皇子之争置于众目睽睽之下,终有一日天下人要看一出煮豆燃箕的好戏。出了乱子,皇上头一个不放过你。”
江慎言回礼:“郭少傅是聪明人,慎言提醒一句,狡兔三窟。”顿了一顿复又道:“权当你欠我的吧。”
郭诩默了片刻,蹙眉道:“我本不想害你。”
江慎言一笑:“那五石散中还有旁的什么药,郭少傅心知肚明。我现下一日要睡五个时辰了。”
郭诩:“是我对不住,但江大人任何条件都能许你,独独昭棣太子之位不成。”
江慎言冷笑:“那便各凭本事了,郭少傅以为你能保住昭棣?”
郭诩沉声道:“江寺正意欲何为?”
“储君之位,皇位。”江慎言丝毫不避讳。
“江寺正为何这般肯定你就能让昭棠坐上皇位?”
江慎言极目远望,神情坦荡:“郭少傅,你懂不懂,年少时一夕之间满门抄斩?如今江慎言茕茕一身,孑立朝堂,以肉身布施,以才智为斧钺,以仇恨为魂,以断子绝孙为赌注,你说,这场争权夺位,我赢不赢得了?”
郭诩震颤:“十数年前,洛皇后一案,牵连傅家,你是傅家遗后?”
江慎言不言语,郭诩离去。
傅子旭走近:“郭诩其人太过乖张,离他远些。”
江慎言一笑:“不见得。”
傅子旭看他这般笑看的毛骨悚然,疑道:“你与他说了什么?”
“我瞌睡了。”江慎言未回话,打了个哈欠。
“你每日都睡了五个时辰……”
“那我也瞌睡。”
“……”
江慎言越发不按常人的休眠时间,睡到午夜醒了,方才囔囔着肚子饿。傅子旭也同他一样,他睡了便陪着睡,他醒了就陪着吃喝玩儿。
江慎言吃饱喝足便跟傅子旭细细说来:“昭棠已得幽州,接下来,屯兵敛财。如今春闱即近,皇帝令大理寺从助,我想法子将新科及第者送去幽州,换下皇上在昭棠身边按的眼线,让昭棠尽力拉拢。”
江慎言又叹道:“幽州不缺军马,却无银铁矿,皇帝之所以敢把幽州给了昭棠,也心知肚明,昭棠想靠幽州夺位简直痴人说梦。”
傅子旭道:“有的。”
江慎言惊诧道:“哪里有?”
傅子旭淡淡道:“北羌。”
江慎言皱眉头。叹气。
江慎言听得这几句话,已经断定傅子旭与昭棠的盘算是以战养战。这法子倒不是不可行,但最是艰苦。却也恰恰最能养出一支无所不能的军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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